除夕烧完的红色炮花积满大街小巷,警车开过碾压,轮胎粘上些红碎纸,开到梧川实验中学门口,后面带出一条喜红路,不知行驶通往的是吉利还是不幸。
“大过年的,我还没见我妈介绍那相亲的小姑娘,就赶着出警,唉为人民苦命啊。”李宇下车,随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火夹在两指猛吸了一口提提神。
“偶尔休息会养养身吧你。”
笥婷婷笑着损李宇,她比谁都更惨没处说,无加班费随叫随到的奴工。她甩掉帆布鞋上的炮花,跟在古思祎后面脸拉得像苦瓜。
现在年才过到一半,这时间学生基本都还在家里睡大觉,唯有梧川实验中学,里面的学生才刚下午放学,因为学校广播通知今晚的晚修取消,学生们全都丧尸般涌出校门口。
私立学校最大的痛苦,就是老师说的自愿补课其实是强逼着要交钱的。
警车灯闪烁的鸣笛,夹杂着大声嚎啕的哭泣声,大家都好奇地围着看事,只见一对夫妇与保安推搡对骂。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儿子死里面了,你们他妈全撇清责任是吧!”格子衬衫的寸头男人皮肤臃黑,是长期在工地晒伤的,出口的脏话还带着过夜的酒气。
旁边跪着两位满是白发的七旬老人,手里举着写“还公道”、“黑心学校”字眼的牌子,痛苦的拍打大腿,脸上满是斑驳的泪水和鼻涕。
“陈晨啊!你命苦啊为什么丢下奶奶走了啊”
“你让奶奶怎么活啊!呜呜…”
老人看到警察来到,无神发灰的眼睛找到救命稻草,颤颤巍巍的跑向他们,抓着李宇的袖子哭求讨回她孙子一个公道。
“老人家,我们一定会查出结果,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别妨碍警察办案好不好…”
李宇好言地给死者家人做思想工作,叫保安疏散看热闹的学生,人们被扫兴地打笑离去。
古思祎和笥婷婷则先去案发现场勘查,死者跳楼的教学楼天台。
通往顶楼天台的门不是锁的,笥婷婷熟练的拿下挂着没扣紧的锁,铁门朝外打开。
她四处走动仔细察看,天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零食包装纸散落,笥婷婷知道这里是逃课人基地,对这不为奇。
周围没任何打斗痕迹,只有一处是受损,围栏处扎起高高的挡板网,出口旁的高平台那边的挡板网破了个大洞,笥婷婷靠近看裂口,胶网有些被强行拉长,都沾有血迹,看上去像是被人徒手强行撕开。
这洞足够钻出一个人,笥婷婷探头出网外,往楼下俯看,正对的就是死者坠落后尸首的位置。
“陈晨,18岁,男,梧川实验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在高三(11)班就读,是个走读生平时只有爷爷奶奶照顾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古思祎陈说情况,手指拉着笥婷婷卫衣帽子,把人扯回来。
笥婷婷讨厌有人拉她帽子,手往后扒掉古思祎的手。
“尸体呢,有检测到什么吗?”笥婷婷转头问古思祎,古思祎转头看向李宇,李宇不知摊手,他也跟着转头看校长。
校长先是笑了,过度用力地扯了扯领带,支支吾吾地说道:“两天前有学生发现尸体后,学校为了不影响到学生精神状态,早早就,就已经送去火葬了。”
古思祎脸色变沉,压着嗓门训斥:“未经他家人允许直接处理学生是违法的,如果不是陈晨家人报警学校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校长瞬间感到失措,他摆手唇色紧张泛白,自保道:“没有没有!我,我们也是为了维护学校的荣誉啊!”
笥婷婷早知晓校长这副狗德行,这私立学校最出名的就是教学成果优质,更像是封闭式的军营,学校每个角落都是教官保安,里面的学生和成绩都分等级阶级,但凡是课间发现与学习无关的活动都会被拉去体罚一整天。
其实笥婷婷之前也在这就读过,学生时候的她不明白,那么惨无人道的变态教学,学生自残事件不止陈晨一人,为什么家长不领他们回家。
后来笥婷婷明白了,他们是父母誓旦旦送进去的训的,三年速成龙凤,导致私立学校的名值得抢破头。
笥婷婷他们又去到另一栋教学楼,找11班的班主任了解陈晨在学校的为人。
笥婷婷敲了敞外的门,走进教师办公室,办公桌的中年女人抬起头,老花眼眯着细看后露出惊喜的神色。
“笥婷婷!真是你啊!”
11班主任双手扶上笥婷婷的肩膀,转她身子左看右看,往年的成绩让老师骄傲不已。笥婷婷面色僵硬,连回应的假笑咧得难看,她没想到会遇到当年的班主任,她还以为当年一高考完就把所有人都断关系能逃掉。
“你现在怎么样,考上哪个大学了?”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还是说你现在在读博!”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进入脑子就成一堆浆糊,笥婷婷只回嗯嗯了几个字,突然哑巴了,她躲开班主任求问的眼睛,双手揣进卫衣兜,拇指指甲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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