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妃那双极似谢玄元的凤眼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你并没有死,你可以将这里理解为与你所生活的世界并不互通的另一个世界。而且这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的事情,看来你都已经不记得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底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你父皇现在肯定已经等急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
这一路上,陆长平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严格地说,这确实不是他和璟妃的初次见面。很久以前,从他开始做那些奇怪的梦的时候,就已经与对方产生了交集。
陆长平虽然身体一直很好,但是神魂却天生不稳定。那些光怪陆离的所谓梦境,实际上是他睡着之后不稳定的神魂短暂离体,有时误入了并不属于他的世界。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睡着之后经常来的便是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
在异世漫无目的徘徊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同样刚刚来到这里,极度思念儿子的璟妃。
陆长平少时是个白净俊秀的美少年,年龄又刚好和谢玄元相仿,对于无法再与儿子相见的璟妃而言是一份难得的慰藉。
更兼他那时候对什么都好奇,看到有趣的东西都忍不住想要学习一二。“入梦”时间久了,竟阴差阳错地学会了女装技巧,也尝试了不少只有这个世界才有的休闲娱乐方式。
如果他的神魂状态能够维持稳定,这些本该是一直留存于记忆深处的美好回忆。
只可惜没过多久,他和昭平的父皇久病不愈崩于京郊行宫。从那以后,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陆长平一人的肩上。
心境的改变造成了神魂状态的剧烈变动,就好像一台收音机,被人闭着眼睛拨乱了频率之后就再也无法收听到原先偶然发现的频道。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陆长平,也同样无法再完整地想起在这异世中曾发生过的事情。
简单地解释完这些,璟妃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你说若是阿元从那个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
陆长平听后笑了笑,可脸上却并没有露出遗憾的表情。年轻几岁固然是好事,可他那个时候根本不会疼人,若是和谢玄元遇上,只怕会针尖对麦芒,将对方给活活气死。
璟妃撑着伞带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她总是侧着头笑着听陆长平说话,听到有趣的事情还会跟着开几个玩笑。这样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并无血缘关系的人,反倒像是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
陆长平没想到谢玄元的母妃竟这样的性子,跟她的暴君儿子几乎是两个极端。
难得有一个这样温柔随和的岳母,他也应当把握住这见家长的机会,争取早日得到岳母的认可才是。
打定主意后,敛着光彩的桃花眸中像是烧起了一团火。陆长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开口:“也许您已经看出来了,我和阿元并不是普通的朋友。”
璟妃淡淡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惊讶。这也确实不难看出来,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在提起一个普通朋友的时候滔滔不绝、眼泛桃花。
陆长平难得地两颊发红,继续在雷区的边缘试探:“……我和阿元已经成亲了。”
璟妃脚步一顿,侧过头来重新打量了一番陆长平:“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
见璟妃如此开明,陆长平反倒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又小声补充道:“其实……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这一次璟妃终于停住了,她只问了一句话:“阿元心甘情愿的吗?”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心高气傲,不管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不甘居于人下。她怕阿元接受不了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自始至终都不曾告诉过他,他遗传了北境狄部的血脉,将来也可以和男子结合生下孩子。
可惜……终究不能瞒上一辈子。
陆陛下回忆了一下那小暴君孕期对腹中孩子的宝贝程度,心中泛起无限酸楚:“阿元是愿意的,可我没有保护好他。”
璟妃听出了后面话中的意思,却没有立即发火:“我知道你很自责。我虽然是他的母亲,但也无法替他恨你,更无法替他原谅你。这是你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只有祝福阿元,希望他能早点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这次璟妃终于回过头来,和暴君如出一辙的娇艳唇瓣挽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只要阿元喜欢,那人又不会欺负阿元,我怎么会反对呢?”
陆长平没有想到见家长这一关这么轻松就过了。他连忙向璟妃保证:“我是绝对不会欺负阿元的,更不会让他被旁人欺负了去!”
许是陆陛下的脸色太过认真严肃,璟妃竟没嫌弃他刚才那番简单粗暴的表白,反倒鼓励地点了点头:“我相信阿元,他的眼光一向很好。”
她这话明明夸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被暴君看中的陆长平却也跟着面上有光。他端端正正地朝璟妃行了一礼,十分自然地改口道:“母妃。”
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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