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平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他俊眉微蹙,毫不给使臣面子地质疑道:
“可朕怎么听说,这何太傅及其子侄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光是朝廷拨给民间的赈灾款就挪用了数百万两呢?”
使臣没想到南楚的皇帝竟还对北卫的≈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官场有所了解,他被问得一愣,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争辩道:
“这……这挪用赈灾款怎能叫贪污呢……何太傅是太后母族,皇亲国戚享用天家富贵,他们的事,能算贪污么?”紧接着他又引经据典,酸溜溜地吟了几句诗。
陆陛下听不下去,想起太庙祭祖之时暴君揭何太傅的短,又继续找茬道:
“朕还听说,何太傅的女儿入宫之后残害妃嫔,竟给人强灌绝子药,可有此事?”
使臣见陆陛下哪壶不开专提哪壶,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他多管闲事。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他开始强词夺理:
“这……说不定是那奸妃淫乱后宫在先,此事另有隐情啊!”
陆陛下眉头皱得更紧,不依不饶道:“那何太傅在太庙祭祖之日辱骂陆贵妃一事又作何解释?”
使臣没见过陆贵妃,想也不想便顺口答道:“那陆贵妃狐媚惑主是个亡国妖姬,和暴君凑成一对荒淫堪比商纣妲己,岂能不骂……”
他还没说完,便见不远处的陆陛下缓缓站起身来,眸中俱是冷意。
“你倒是大胆。陆贵妃是我南楚之人,何太傅辱骂陆贵妃就是辱骂我南楚,你竟还敢帮着他一起骂?”
经陆陛下这么一提醒,使臣才反应过来,陆贵妃不正是眼前这位陆陛下的胞妹吗?虽然后来有传言说这个嫁到北卫来的陆贵妃是南楚细作假扮,但抓不到人就拿不出证据……
看陆陛下这愤怒的模样,他这回算是闯了大祸了。
北卫使臣两股战战,豆大的冷汗从光亮的脑门上滑了下来:“陆陛下恕罪,臣只是一时失言。陆贵妃没有错,错的都是那暴君啊!”
陆长平满脸不悦,除了听不得别人说他自己的坏话,他现在还同样听不得别人说谢玄元的坏话。
那小暴君少年时期受的苦遭的罪他也算略知一二,何太后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更是在和亲遇刺那天就已清楚了。
如今是何太后一党有求于他南楚,陆陛下怼起人来更是毫不留情。他缓缓行至使臣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
“何太傅私吞赈灾款,纵女行凶,还目无尊卑肆意污蔑宫中宠妃。依朕看他只能算是死有余辜。你说朕说得对吗?”
那使臣见陆长平动怒,吓得赶紧连声附和:“对,对。陛下说得太对了。”
陆陛下本想直接将人打出去,但他转念一想,何太后早已与谢玄元不死不休。就算不与南楚合作,也定会去想其他方法害人。
与其将这伙人白白放跑,任他们继续威胁谢玄元的安全,倒不如趁此机会一网打尽来得干净利落。
想清楚了之后,陆陛下那张美人脸上的表情又渐渐缓和下来,对那使臣道: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朕虽然不喜欢何太傅那样的奸佞,但总不会跟那三十座城池过不去。既然太后已经给了承诺,你们让朕如何配合,朕就如何配合。你且同朕仔细说说,两日之后要如何杀死谢玄元?”
……
自那日从北卫使臣口中套出了刺杀暴君的具体行动方案,陆长平便在北卫大营附近布下了数路伏兵。
何太后无权调动大队人马,单凭自身成不了气候,只能靠派刺客偷袭,然后联络南楚大军深夜袭营制造混乱的手段增加取胜的筹码。
按照原定计划,南楚军要与北卫军正面交锋,给负责放火和刺杀的太后余党提供便利。可怀有私心的陆陛下想的却是:只要他先帮暴君把鱼钓出来,凭着暴君那股心狠手辣的劲儿,肯定吃不了太大亏。
正面交锋的场合容易遇到北卫暴君,陆陛下当然是不肯亲自上阵的。
然而偏偏在突袭的前夜,北卫那边竟传出了谢玄元得了急病的消息。
陆美人熟读兵书,有基本的常识。
一国之君御驾亲征,纵使真的染病,为稳定军心也必定会选择隐瞒病情。
像北卫暴君这般大张旗鼓四处传扬病情的一般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诈病使敌人放松警惕,另一种便是真的命在旦夕,已无暇去管军中的流言了。
陆长平想起几日前还生龙活虎有力气和他吵架拌嘴的暴君,觉得怎么看都是诈病的可能性更大些。但细细回想一番,他又注意到那日遇见的谢玄元确实显得比以往都“娇弱”。不仅跑两步就喘得厉害,动作也略显笨拙。
于是,关心则乱的陆陛下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担忧:要是谢玄元真的病了,斗不过那些刺客可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到了第二天便临时改了主意,决定亲率一队精锐远远地在北卫大营附近观察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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