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钉在了地上。
“疯子……”他暗骂道。
男人破窗而出,如豺狼一般跃起,将双腿搭在皑朝肩上,试图锁死。皑朝向前半倾,男人顺势手肘撑地,稳稳落在地上,重心放低,腿如横刀一般利落地横扫过来。
皑朝本欲跃起躲过,但双腿的锁链被长剑钉在地上纹丝不动,他刚一使力,便被那沉重的链子拽回了地面。紧接着,便是那一记重重的横扫。
“呃……!”
他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起身,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一手将皑朝双手手腕反扣,一手拔出了钉在他身后的那把长剑。
“侠士,我未曾见过你,我们应该也无冤无仇……”
“我只做份内的事。”男人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他握住剑柄,右臂向后拉,剑锋抵住了皑朝的丹田,“你执意抵抗,这颗内丹我便收走了。”
“……!”
凉意破开他的皮囊,男人的手探进他的身体内,皑朝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羽翼因疼痛而颤抖,扑扇在男人脸上时毫无力度得像是幼鸟的嬉戏。
鲜血如泉水般淌开,骨肉因惊恐不断地生长攀附在男人手臂上,像是树根吸附在墙壁一般贪婪。
鹤妖的身体将男人认作了不请自来的肥料,男子的手在鹤妖的血肉爬满他手腕时不动声色地搅弄他的内脏,一时间,两人都有被当做对方食物的错觉。
“……放开……”
男子没有回应,手上摸索的动作依旧未停,直到那枚带着血丝的如玉般的绯珠自鹤妖身体被他扯出,缚于他手腕上的鹤妖的血肉才瑟缩地退了回去。
他站起来冷眼看着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鹤妖,再看向手心里的那枚内丹。
圆润的绯色珠子似是有生命一般,外壁剔透,内里有着一小团乳白色的火焰在无言地跃动,如同一颗小小的心脏。
男子双指使力,珠子纹丝不动,眼前满身是血的青年却因疼痛死死地抓着地,蜷缩起了身子。
“呃呃……”
皑朝的羽翼如昙花般散落消失,被剖开的腹部还在向外潺潺流着鲜血。
男人收起长剑,将皑朝的内丹握在手里,将他自地上拖行,打开因两人争斗变得千疮百孔的木门,把他扔回了缺了口的笼子中。
他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些许因他的冷汗黏在了脖颈和胸膛,血腥味自他身体散发,细细看去,原本被剖开的血肉已不是刚刚那样千疮百孔,它们已经在极其缓慢地愈合。
“……雀……饲养……”
皑朝的意识浑浑噩噩,听不清男子说了什么,他敏锐的五感和作为妖的快速的恢复力皆因被男子取走内丹渐渐衰退,他想伸出手去,被男子一脚将手碾在地上。
他连悲鸣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呼吸于他来说都是负担,他阖上了眼,沉眠在黑夜之中。
“……小朝,小朝。”
声音逐渐变大,他猛然抬头,却不见声音的主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未穿着甲胄,而是他许久未曾着过的青白色绸缎。
“汀哥……?”
“来这里。”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带着些许回声。
他迈步走过陌生又熟悉的竹林和亭阁,张开羽翼跃过山崖,走进了族人们的书阁。
他咽了咽口水,双手推开了门。
向成汀坐在庭景前,背对着皑朝,身边是正在滚滚翻腾的茶壶。
他迟疑地缓缓走向向成汀,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自己心里很明白,向成汀不该出现在这里。
“坐。”向成汀头也不回,手随意的向他招了招,轻拍了下自己身边。
他点点头,想到对方应是没有看自己的动作,随即补了句:“好。”
两人无言坐在院前,看着前方那池深潭。
直到一朵白花缓缓落入池水中,然后慢慢坠了下去。
“可惜。”向成汀说着,提起茶壶,将杯子斟满后递给了皑朝。
皑朝轻吹一口气,小口嘬饮。
向成汀煮的茶从来都是涩的,他的味觉并不像伍茫一样出了问题,他只是喜爱这种味道,如他所说,能够喝一口就想起人生所有的悲苦。
没有人爱喝他煮的茶,当然也没有人能煮出他这么难喝的茶。
直到他死在战场上后,兄弟们为了给他捎点东西,才打开了他那破破烂烂的壶。
壶里只有零星的茶渣,更多的是枯草和树皮。
后来他们都能煮得和向成汀七八分像,再后来活着的人都会偶尔喝上几口这种涩得让人舌头发麻的茶。
茶水入喉,皑朝轻轻皱眉,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茶杯放在了身边。
“汀哥……”
向成汀颔首,将茶壶提起,示意了一下。
皑朝摇摇头,用手轻掩杯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吃不得苦。
向成汀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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