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薇特皱了皱眉。他俩确实孽缘不浅。小时候她没少逼迫他给自己抄作业和打掩护。他不记仇就谢天谢地。
就在这是,书房的门被敲响了。他们已经聊了太久,到了掌灯的时刻。
“老爷,那个……霍恩小姐正在门口。”
阿尔薇特如蒙大赦,立刻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先聊。”
霍恩家也是一脉古老的领主,但不必施泰因阿赫家这样会经营,这几代家主都没有什么作为,每况愈下。到了希尔芬这一代,家主糊涂,弟弟还好赌,偏偏还有一大家子亲戚虎视眈眈,打算把希尔芬嫁远一些卖个好价钱。希尔芬作为长女,并不希望这些蛀虫把家里败光,最好的出路就是和相邻的施泰因阿赫家联姻。
伯爵家不仅威望甚重,对付那些贵族的泼皮无赖也十分有一手。毕竟他嘴皮够油脸皮够厚。黑吃黑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无耻。
“原来您今晚已经有约。难怪打扮这么正式。”女骑士促狭地笑了。“没想到十年不见,你们关系这么好。”
她还记得当年这俩人水火不容,每天为了争她下午跟谁玩争得头破血流。她为此头痛得不行。不过这种欢喜冤家,长大多半是要回心转意的。
阿尔薇特露出恍然大悟的欣慰。
“亚薇,你可千万不要误会!”穿得花枝招展的伯爵气得追出来。“都是她纠缠我,跟我没有关系!”
书房门在此时推开,盛装的红发少女提着裙摆,背后站着提灯的黑发秀丽男孩。
“瑞卡尔,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位淑女呢。”女骑士侧过身,为红发少女让路。
“承让。”红发少女这一次看见女骑士,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她一眼便看见女骑士手上的纸卷。“原来您的志向是戈恩达尔大会啊,王城守卫们真是自作多情。”霍恩小姐展开丝绸折扇,翩翩掩住半脸。“真是一场好买卖,恭喜您了。”
女骑士脸色不太自在。“希尔芬……这件事有点复杂。”
“阿尔薇特大人,请原谅,我不是来拜访你的。”红发少女行了个标准的礼,从女骑士面前错身而过。“我和伯爵还有一些事要谈。”
伯爵正要大声反驳,却被女骑士瞪了一眼。
“抱歉打扰你们了。”女骑士瞥了一眼看起来很登对的盛装男女,“请容我告退。”然后贴心地带上门。
“你怎么样?”
“塞弥,亏你来得及时。”阿尔薇特和黑发男孩穿过庄园的长廊。男孩手中提灯昏黄的光晕照在女骑士苍白的脸上。窗外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我赶路回来,还没来得处理……”
从刚才起,女骑士就一直捏着手臂。那里有一道怨灵造成的伤口。
“亚薇!那你还要去见那家伙……”
男孩盯着女骑士手中盖满夸张印鉴的纸卷。这张有他们共同签名的纸卷散发着让他非常不悦的气息。
他不喜欢看到她的名字和别人一起出现。名字蕴含太多的魔法。
“问题不大。”女骑士摇摇头。她不想因此惊吓到伯爵。“要是让他知道我负伤,只怕不肯给我签推举函……”
女骑士咬着银针,在烛火上撩过。
她脱了护腕,衣袖也剪开,小臂处有几道指甲大小的伤口,没有流血但很深。最可怕的是,这几个伤口像眼睛一样,在肌肤上不停开合。
直到高温的银针靠近,那几道伤口依次发出短促的尖叫,逸出绿色的烟雾。抽动的伤口才恢复了平常。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扭过头。“塞缪尔,麻烦你帮我把线拿过来。谢谢。”
托着银盘的男孩从外间走入。他紧紧抿着漂亮的嘴唇,看着那几道狰狞的伤口。
女骑士衣衫半褪,洁白的背脊上爬着不少旧伤。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阿尔薇特之所以能成为王国着名的女骑士,不仅因为天资过人,更因为当时带着他流亡,打败了大大小小的魔兽和偷袭者。论对战经验,年青一代里没有能和她比肩的。
女骑士的身材并不如一般佣兵健硕,肌肉筋骨紧致流畅,就像她出剑时一样,每一处都没有赘余,只是为了纯粹的胜利。人人都称赞她为金色骑士阿尔薇特。只有男孩知道,那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包装。
当女骑士在强敌前挥出致命一击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女骑士随意挽起披散的长发。烛光透过卸下盔甲的棉纱衬衣,身形若隐若现。“这点伤口,应该吓不到你。”
男孩眨了眨眼。“我帮你缝伤口吧。”他将另一盏烛灯放在架子上。
“也好。你的手艺可比我好多了。”女骑士放松地笑了,将手臂翻转过去。
男孩捻着银针,盯着那几处皮肉翻卷的深红。他从未如此希望什么东西从这个世上消失。
“放松一点,没事。”感觉到他的紧绷,女骑士反而安慰他。
男孩点点头,偏长的刘海轻轻浮动。他的手活儿很细致。“这是怨灵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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