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云谨,你当真不怕我去父皇那里告发你?”“告发我又如何呢?这似乎对太子殿下……”云谨并没有停下脚步,一字一顿,说得无不掷地有声,“无甚好处。”徒留云祀己立于原地,神色晦暗。云谨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尚且不能动她。可这并不代表,以后也全然没有机会。云谨的真实身份摆在那里,日后一旦暴露了,还不是死路一条。“你能依附的…就只有孤啊,谨儿。”云祀己重新地坐了回去,眉眼间表现出别样的自信: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有得不到的。无论是皇位,还是心爱的女子。云谨离了东宫,刚一迈入王府的大门,就碰到了才在外寻好药材后归来的谢怜静。谢怜静不禁被对方目前的状态吓了一跳,只见云谨此时脸色苍白,眸间晦暗,明显是气得不轻。可云儿自幼开始培养性格,极擅长掌握情绪,很少喜形于色。能如现在这般愤怒,极为罕见。“云儿,怎么生了这样大的气?”谢怜静见云谨的脸色不对,担心她会急火攻心,连忙将一粒白色的清心丹递了过去。云谨将丹药服下,情绪被她强制压了下去,只沉了沉眸道,“云祀己,真是好样的。”云谨一时气得不肯说,谢怜静又不放心,只能跟在她的身边,都要跟着进门口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对方和秦盏洛一起住着的寢殿。云谨先前原本那般恼怒,见到秦盏洛之后,那股怒气竟然消散了大半。谢怜静不由得又气又笑,将情况和秦盏洛说完之后,当即识趣地离开,不打算继续留着当她们两个的电灯泡。原因无他,她相信以秦盏洛的能力,肯定能劝得好云儿。秦盏洛亲自倒好了一盏茶,递给对方,“阿谨,发生什么了?为何那时生了那样大的气?”云谨略垂下眸试着平复情绪,先是伸出手将那盏茶接了过来,随后便将去东宫后发生的那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对方听。秦盏洛听了以后,因怕云谨会动了肝火,只得忍耐着心底同样烧得旺盛的怒火,劝对方切勿气伤到身子。当她背对着云谨时,眼中却有暗芒闪过。呵,云祀己。他还真是、不知死活。东宫那般行径, 显然挑战了云谨与秦盏洛的共同底线。云祀己酒醒了之后,立即派人给谨王府送去了赠礼,用以赔罪。
但无一不被秦盏洛果决地拒了回去。她与对方的正面交锋, 也并没有隔得太久。三日之后,庆兴佳节,用以祈愿来年的风调雨顺。云墨笙像往常一样,于宫内举办了一场宴会。为了能更热闹一些, 帝王提前定了规矩:皇子及王公大臣,宴上必须至少携带家中的一名亲眷陪同。面对如此要求,云谨自然而然地带了秦盏洛共同出席, 也只带了她。这类宴席的流程千篇一律, 觥筹交错, 阿谀奉承, 少不得对彼此之间的恭维。大抵是云谨病弱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一般不会有人来不识趣地特意来劝酒。她本身也不爱热闹, 有意避开, 极大程度地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云祀己趁着周围无人注意, 立即缠上了云谨, “谨弟, 上次是皇兄不对……”他说话时态度诚恳, 大有负荆请罪之意。云谨无动于衷,有意拉开了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皇兄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如今看来, 你也刚好掌握了我的一个把柄在手, 不是吗?”云祀己连忙辩解道, “谨弟, 皇兄绝无此意!”云祀己在那日酒醒之后,立刻察觉出他的莽撞:先不说皇位尚未十拿九稳,细思起来,自己这些年之所以能将东宫的位置坐的安稳,几乎全要凭靠着对方的能力。云慎那边虎视眈眈,巴不得他这太子之位尽早被废黜。现今若是得不到云谨的原谅,无疑会分外棘手。云祀己在云谨的面前低三下四,好言好语地向她做了番承诺。云谨并未细听对方的那些鬼话,只在三言两语间,给他留了点儿余地。无疑让云祀己在心中暗自地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多了几分真实,举着手中的那杯酒劝道,“那你喝了这杯酒,就权当是彻底原谅皇兄了好不好?”他本意是想图个心安,但却有一道清冷声音,突然插入到两人的对话中,“夫君体弱,不胜酒力,就由本宫来代劳吧。”秦盏洛刚自那几个大臣夫人那脱身,寻到阿谨这边时,恰好听清了云祀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人的脸皮倒是厚得紧,只是要想完全如他的意,定然不能。就在秦盏洛想将那杯酒接过来时,云谨伸出了手臂,眉眼之间,蕴着些许的冷淡。“殿下,这杯酒,还是免了吧。”“盏洛心疼我,我亦很心疼于她…还望太子殿下,勿要强人所难。”云谨以往,从未和他说过这般重的话,如今为了区区一个秦盏洛,竟会如此……云祀己表情不是那么好看,但仍隐忍着不发,笑着应许了下来。再去望时,发觉眼前那两人当着他的面交换了个极默契的眼神,心中更是阴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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