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回念道:“皇兄。”良辰美人,无不诱人。花饮语不由得喉间微滚,堪堪隐下眼中将要溢出的别样神采。他颇为体贴地将人扶好,凑近星南的耳边低语,“今晚…就让属下来伺候郡主,如何?”星南似乎还是没有恢复清醒,只垂下眸说了些什么,花饮语并未听清。他便得寸进尺地想要将手搭在对方腰间,未曾想到手还尚未触到星南分毫,便突生险象。“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些什么歪主意。你到底不是她,本郡主对心上之人是谁……”星南的簪子抵在花饮语的喉咙处,眼中似是淬了寒冰,“清楚得很。”冰冷的利器,无声地给予着致命的威胁。对方刚才明明已经醉倒,此时眸中却又一片清明…可是醉是醒,也只有她一人知晓。不能随便赌。花饮语只觉连带后背都冰冷起来,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属下知晓了,郡主恕罪。”察觉到对方的瑟缩,星南不禁冷笑了声,“纵容你有这张脸皮又如何?你可知皇兄面对着此时情景会如何应对?”“属下愚钝,属下不知……”他虽然将云谨的举止习惯学得七分,但终究难改他并不是本人的事实。星南将簪子收回,语气冷淡,“你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些,不要在谨王府中暴露的过早。以免坏了慎王与本郡计划的事情。”见对方顶着那张脸,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滚吧。”花饮语心中难堪,但也无可奈何——到底是他无福消受。望着对方的背影,星南招了招手唤来一人,有些凉薄地笑了一声,“看着他,若他敢顶着那张脸去寻欢作乐……”毫无感情地继续说道:“便废了他。”云慎不知云谨的真实身份,所以找来这样一个不懂分寸的男人……她丝毫不介意帮对方更像一些。***一身月白衣袍,墨发以白玉簪束起。云谨姿态闲雅安适,修长素白的手指,在琴上轻抚了抚。随之而起的零星琴音,如清泉叮咚。自北楚那边新传回来的信,已被云谨读过。盏洛那边目前的进展一切顺利,待处理完事务之后,不日就会归来。交代完正事以后,笔触明显转变得轻松了些。秦盏洛前天夜里去了凤鸾宫,母后预备了清凉补给她,本不想喝的。可想起阿谨之前在信里也曾提到过,便尝了尝,果然不错。信的最后,又特意叮嘱了云谨此次苏州之行,务必要保重身体。一曲奏罢,余音绕梁。云谨的手指离了那扇琴,眸光微微闪动。
她明日就会启程苏州,可不知为何微觉心中不定,似乎此行会有事发生。也许是多虑了些。云谨甫一起身,几乎在抬眸的瞬息,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迫近。银芒暗闪,有刺客。云谨下意识地闪身躲过,身形灵巧地躲过了几次进攻。对方的攻击并不凌厉,更似是一种试探。她眉毛微挑,找准时机反制住对方的腕部,借力将其甩了出去。云谨隐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了动,来人的身份,已被她辩清。那人极快地稳住身形,再度发难。又过了几招,有意卖了个破绽出来,冰冷的匕首便横在了她的脖颈前。云谨却面无惧色,眼中反而带着些许无奈与放任。“星南,玩够了吗?”云谨负手而立,一派风轻云淡,语气也柔和,“几日不见,怎的突然间便生了这么大的恨?”像是在纵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人隐在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勾起——这才该是云谨面对危险时的真正模样。轻描淡写,从容不迫。匕首被星南随手丢下,她上前了两步,轻轻地抱住了云谨的腰,“皇兄。”云谨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后又重新放松起来,了然般地轻叹道:“原来是喝醉了。”连带着自己的周身都沾染上了酒气,并不难闻,但也让人难以忽略它的存在。不待云谨亲自出手去将人轻轻推开,星南就自觉松开了手,与其保持了些距离。说话时也悄然注意着分寸,“好多时日…未见皇兄。”她全心信赖,与多年前记忆中的那个无甚城府的姑娘一般无二。云谨拿她无法,只得轻笑了一声,“时候不早,既然喝醉了,今晚就留在王府休息吧。”星南呼吸间皆是身前人独有的味道,淡淡的药香,很是好闻。她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嗯。”看吧,这才是对方真正会有的反应。***与此同时,慎王府邸。云慎坐在椅上喝着茶,冷眼瞧着那边表情痛苦的男子。心中也觉出有些不适,“你能不能不要顶着云谨的脸做出那副死人样啊?”花饮语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微弱,回答他道,“王爷,小的也不想啊,可是……”可是实在是太疼了。云慎只是将目光收了回去,心下觉得不解。这人没被星南看中,居然还敢不知死活的顶着这张脸出去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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