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捏了捏手机,转身回到客厅拢了拢闫玉良身上的浴巾:“抱歉,玉良,我得走了,工作上有点急事,下次我请你吃饭。”
“文许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闫玉良轻轻拉住钟文许衬衫的袖管晃了晃,咬着下唇。
“能,下周我还来滨海,来了跟你讲。”
事实上,那次回京城后,钟文许又忙起来了,以至于迟迟没有去滨海,只是在闫玉良离开时收到了一条告别短信,这是后话。
钟文许开了两个半小时,到京城已经是半夜一点半,沿着那条不能更熟悉的近郊辅路行至臻和苑,电控门自动打开,他轻车熟路地停进祝云戈别墅附带的车库。
京城下了一场暴雨,又急又猛,雨后空气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格外腥甜。
钟文许从车库走向正门,下意识抬头看见正门上方二楼玻璃窗打开着,祝云戈正侧身坐在窗台上抽烟——我的个老天爷,少爷你又在作什么妖?喝这么醉,不怕跌下去?钟文许心想。
他急急忙忙跑进别墅上二楼主卧,一把拉住祝云戈的胳膊,又害怕他挣扎反而更危险,索性直接抱了下来。
“祝云戈!别闹。”
祝云戈却嬉笑夹着烟指着天空深处说:“你看那几颗星星亮不亮?是不是秦妈、小肖?还有钟家老太太?”
钟文许的心立刻软下来,这个男人很少说出什么窝心的话。
“为什么他们都走了?……为什么?”
他不知道祝云戈最近在京城都经历了什么,是上市过程中监管机构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还是审计连篇累牍的大量案头核对工作,至少他知道,他没有一天卸下过担子,今天这样的失态像是一种宣泄,无声释放淤积已久的压力。看见这个人的脸,路上一肚子闷气好像转瞬就没了,难过时想起要他,钟文许突然气不起来了。
祝云戈没穿睡裤,一双长腿从深蓝色浴袍中间露出来,钟文许伸手给他拉了拉衣摆遮住腿,弯腰将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掖了掖。
“文许,陪我躺会儿”,祝云戈拍了拍床铺,眼神并不清明。
钟文许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也许是亲近?也许是夜半寂寞?总之他不再不想了,就这样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和衣躺下,祝云戈的头靠过来抵上他的大臂,一阵热度通过手臂传至全身。
“你身上挺好闻,洗澡了?”祝云戈的声音有几分发飘。
钟文许想到刚刚跟闫玉良的亲近,心下不免有几分心虚,又起身把衬衫脱掉只着一件内搭背心躺下,伸长手臂绕道祝云戈的脖子下面,将他轻轻揽住,往身边带了带,另一只手搭在他腰的位置,不一会儿,钟文许耳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他大概是睡着了,温热的鼻息打在他手臂上,让他感到心情复杂:喝得烂醉,却多了几分人情味,钟文许也说不清楚是喜是悲。
原计划将盛元创新业务拆分上市,在祝峰的强力反对下,最终还是盛元制药整体打包上市,祝云戈没有料想到这为日后埋下巨大的隐患。
祝云戈38岁这年,带领盛元制药创下40天闪电过会的记录,成功登陆港交所上市。根据招股书,盛元制药本次计划发行18亿股,发行价268元,开盘价386元,创下当年开盘涨幅记录,堪称“药王”。
祝云戈被财经媒体描述成盛元制药“背后的男人”,当然,祝云鹤依然被认为是成功上市最大的受益者,他在一夜之间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医药企业掌舵者,身价随之水涨船高。
在祝云戈的荫庇下,钟文许拿到诸多原始股成为盛元其中重要的股东之一,职级也变成高级总裁,是盛元科技这个全资子公司的实际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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