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知道他这七年所有的艰辛和荣誉,也让她自己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阿姨”白森淼轻轻喊了一声。
顾怀兰下巴抬高,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定在她身上。
“小白啊,难为你还记得我。”
白森淼头低得更低了,“我从来没忘记阿姨对我的帮助”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你以前挺懂事的,我希望这次你也懂事点。”
“阿姨,我怀孕了”
顾怀兰勾唇一笑,“你想母凭子贵?”
白森淼摇头:“不,我可以自己走,但我想留下他。我发誓!我不会再出现的。”
“这恐怕不行,恕我直言,你的基因有问题”,说到这儿,本来端庄的女人,笑容开始变形,“你的命也不好,克人的。高阳的职业本来就危险,你不要影响他。”
顾怀兰看着摇摇欲坠的女孩,并没有大发慈悲放过她。
“打胎离开,还是永远消失,你选一个吧。”
白森淼抬头看向她,明明笑得那么慈善,却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后面的陆炙也一样,冷漠得不像人。
她双手捂住小腹,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我打掉他。”
顾怀兰似乎松了一口气,笑容又恢复了,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陆炙:“阿炙,你带她去把事情办了吧。”
“是。”
陆炙低声应下,上前拉着她出门去医院。
白森淼抱住自己的胳膊,有气无力的问他:“给我几片药就行了,何必去医院。”
陆炙咬咬后槽牙,冷声说道:“因为去医院做的干净。”
她转头怒瞪他:“你不怕下地狱吗?!”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顾怀兰来之前就为白森淼准备好了流产手术单,与她商量,无非显得自己仁慈一些。
陆炙作为她选的监刑人员,认真负责的陪着白森淼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人来人往的走廊,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并暗道今天这世上又多了一对怨侣。
白森淼目送一位走出手术室的苍白女人,心里有些害怕问他:“非得今天做吗?我早上吃东西了,恐怕不能打麻药。”
陆炙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头,“不打麻药也能做。”
白森淼无力笑笑:“看来她真的很恨我。”
“你早该看清,以你的身份靠近他是灾难,不是幸运。”
女人笑中带泪:“怨我吗?你怎么不去劝他?”,此刻她忽然想袒露真实想法,“但是说实话,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陆炙扭头看她,正好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涌出,他看着破碎的女人,心头酸涩。
“手术结束后,会送你去河市养一养,然后再去e国…以后别回来了。”
白森淼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要谢谢你吗?”
“不用。”
“阿!”,女人的哀嚎突然从手术室里传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里面,白森淼的脸更是瞬间血色全无。
她害怕,身体抖起来,肚子也痛。眼前闪现出顾怀兰说她的场景,她开始反思,真的是她的错吗?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他们那种人就该高高在上,不尊重其他人的生命吗?!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渐渐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濒临绝境的恐慌使她想起父亲为她取名的事。
父母没有多少文化,就依据家门前的景色为她取名,江市依山傍水,他们村又森林连片,大河穿过,便为她取了森淼二字,森代表树木,淼代表河流,都是极具生命力的事物,所以她不该放弃自己和孩子,她要博一次,用高阳的爱博一线生机和自由。
白森淼重新燃起求生欲,眼睛亮得吓人。既然全说她克人,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命硬!
她用力蹭掉脸上的泪水,突然站起来,挺胸抬头要走。
陆炙拦住她,诧异问道:“你要干嘛去?”
哪知她突然大喊起来:“救命啊!这个负心汉逼我打胎,好跟小三儿双宿双飞!快来人啊!”
白森淼一边喊一边抓他,“你个丧良心的,我在家伺候你一家老小,你倒好,在外边风流快活!”
“啊!我不活了!”
周围马上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大家开始指指点点,甚至有看不过去,触景伤情的妇女,上手帮忙打‘渣男’。
陆炙被人群包围,不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她挤出人群跑了。
白森淼刚跑出医院大门,就迎面遇上急匆匆跑来的高阳。
“你怎么来了?”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艰涩问道:“做掉了?”
她摇摇头,面露惧色,“没有,里面叫得可惨了,我害怕。”
高阳猛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看上面的红手印就知道了。
他这一巴掌吓坏了白森淼,“你打自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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