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吗?」卓然下意识地问。
田文介没有停下往前的脚步。
卓然生平第一次那麽慌张,紊乱的呼x1让他的思考也跟着变质,他的左脚绊倒右脚,崭新的皮鞋在华沙的街区磨损,他感觉自己的器官也跟着粉身碎骨。
「小田。」他又喊了一声:「小田?」
卓然感觉自己快要从内而外引爆了。
「你已经用你的萧邦杀si我了,这样还不够吗?」
田文界还是没有回头,但他停在原地,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卓然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那是??我当时的??我当时什麽都不知道的时候说的话!」卓然试着辩解,声音却越来越抖:「我、我现在明白了,我真的,我真的喜欢钢琴??我是说,我们都喜欢钢琴不是吗?」
真的是那样吗?
他难道没有为自己晋级而开心吗?他没有真的为他实现这句话而开心吗?他真的是像当初和苏所说的那样,就算弹琴再怎麽痛苦,但用他的喜欢就能够超越一切了啊。
但是这些事情,田文介一定也懂得不是吗?
卓然抬起头,他和对方的视线碰撞。
「这是我最後的机会了。」田文介说,他的声音在卓然耳中越来越尖锐:「我再也不能参加萧邦大赛了。」
「我也是啊。」卓然咽下口水。
「所以你在耍什麽白痴啊?」
卓然被音量吓得缩起了肩膀。
「你一个才练五年琴的人怎麽敢在我面前这样——」田文介好像要开始碎念,就像他平时做得那样,但卓然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手摀住嘴,最後,在两个深呼x1後,田文介才彷佛後悔莫及地说:
「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天才,不是吗?」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
久到卓然感觉他的细胞已经完成新一轮的替代,他才听苏说过这些他所不明白的小科学知识,他知道人的细胞每七年就会更迭,而现在他也不认识自己了。
「天才??」卓然重复一次,又像是不甘心般,他说:「我不是天才。」
「但赢的人会是你。」田文介的声音气若游丝,他好像要哭了:
「巨匠赛那个时候,你弹得最好,大家都知道你弹得最好。因为你这个疯子可以为了钢琴赔上x命!你就是所有评审梦寐以求的天才!是把所有人生都奉献进钢琴里的萧邦啊!我、我甚至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你的童年是什麽,你的父母是什麽样的人,你只有钢琴??该si??我也只有钢琴??我以为只要有钢琴就好??」
田文介在哽噎。
「那时候,我们之所以会同分只是因为那时你的技巧还没好到可以跟天份并驾齐驱,你为什麽就是不知道??我为什麽不知道。」
卓然这辈子听过许多伤人的话语,有些像是滚烫的热水,又有些像是冰块般的尖刺,不停击打他的心脏。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人,是将他剖开,将他的血r0u一一剥除,并敲打成无法辨认的形状。他浑身只剩下一张皮囊,连弹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觉鲜血从喉咙里涌出,後来才发现那只是呜噎,卓然试图大口换气,最後换来的是泪水模糊视线。
他想要开口,但最终,卓然蹲在街上,正确来说是跌坐。而田文介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向他,而是迳自,宛如逃跑般消失在异国的街区中,街上传来悠扬的音乐声,随後又被耳鸣吞噬。
不行,他得追上去。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痛苦从胃部涌出,他知道自己又ga0砸了,他狼狈不堪,又蠢又可怜。卓然嚎啕大哭,他的牙齿被胃酸腐蚀,喉咙也痛得像火在烧。
事情怎麽会出差错?
是谁害他的?
是谁擅自用他那该si的音乐感动他?
卓然不知道自己的脑回路是怎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但他成功咽下差点呕出的hui物。他猛地抬头,在周围记者无法遮掩的闪光灯中,卓然眯起眼睛,他想到苏,苏再也不会有那样闪闪发亮的模样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再怎麽喜欢都赢不过其他人。
不是那样的。
让我来证明不是那样!
「等、等等!卢卓然!」他听见苏出来了,在他身後如此大喊:「你要去哪里?」
卓然迈开步伐,他在华沙的夜se中奔走,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被安上滑轮,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自己的骨头在位移。他发现自己哭得就像个白痴,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他的脑袋在飞速运转离这里最近的,他所熟悉的地点。最终,卓然站到了切斯瓦夫的公寓门口。
他趁着其他住户进入到公寓内时悄悄跟进去,他跌跌撞撞,来到了记忆中切斯瓦夫的家。
而在敲门第二声时,大门打开了。
「卢?」切斯瓦夫皱起眉头:「ijtgotho我才刚到家??tykurwarobisz!」
卓然直直撞进室内,应该说他自认为撞进去,在他几乎以快要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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