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在书房的交流让凌深和塞涅尔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只要避开一些根本性的分歧,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多了不少的话。吃饭的时候,甚至晚上回到家,都能聊上几句。
虽然他们还是分开睡,但对塞涅尔来说,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很令他感到满足了。他觉得他们之间可以慢慢来,或许之后会有什么契机能让两人之间的亲密度更进一步,也或许将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的丈夫更够对他有更深的感情。凌深的爱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企及的奢侈,他甚至想都不敢想,生怕自己陷入过分美好的幻景中以至于贪婪地索取更多。
另外,据李林赛传过来的消息,夏丽那边的进展顺利,a国政府已经准备向史丹维茨公司索要更详细的竞标内容了。而其他几个民主联盟党的金主也在接洽中,目前来说反馈都是积极的。工作上接连不断的良好信号让塞涅尔也放松了不少。
参议院那头,自由进步党果然再一次提出了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的法案,正在退伍军人事务委员会中辩论。消息一传出,政府街那里的抗议示威越发激烈。
塞涅尔抽空去拜访民间团体“尊重我们”的领袖马库斯·阿克塞尔森。这名alpha本人就是一名退役军人,因为在战场上被碎弹片打伤了膝盖骨,至今走路还有些跛脚。退役之后他重返大学,获得了法律学位,成了一名民权律师,一直为退役军人的福利问题四处奔走,帮助退役军人和政府打官司,是最让退役军人事务部和劳工部的法律顾问头疼的人。
不过也是由于他长期以来不懈的活动,退役军人就业和培训局设立了“残疾退役军人延伸项目”。这一项目旨在促进伤残退役军人的就业,包括加强与雇主和当地政府机构的联系,为这些人提供空缺职位信息和相关培训、咨询,并鼓励企业优先雇用伤残的退役军人。
马库斯是一个凌深很钦佩的人,前几天凌深刚刚和塞涅尔提过。
为表重视,塞涅尔亲自去了一趟“尊重我们”的总部——一个位于墨菲斯城市边缘的老旧办公楼三楼的小办公室。
楼的外头看上去斑斑驳驳,一副被凄风苦雨摧残后快要坍塌的样子。楼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味道,是陈腐的墙漆发出的衰败的气味。三楼的最里面就是“尊重我们”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后,前台是一个五十多岁却头发全白了的beta,只有一只手。
“您好,我是塞涅尔·艾希曼议员,和阿克塞尔森先生预约过了。”面对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前台工作人员,塞涅尔保持着礼貌。
beta看了他一眼后,打了个电话,获得肯定的回复之后就放塞涅尔进去了。
这是塞涅尔头一次见到令联邦政府都感到头疼的马库斯,不是从媒体上,而是面对面。马库斯是一名十分高大健壮的alpha,年际六十却依然看得出其年轻时的矫健身姿所遗留下来的充沛能量。他的面相有些凶悍,眉骨很突出,眉毛压得离眼睛很近,嘴唇很薄,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长相。可塞涅尔与他对视的时候却没有感到一丝不适,或许是因为从那双眼睛里窥见了一颗饱经沧桑却依然不屈不挠的崇高心灵。
“非常高兴能见到您,阿克塞尔森先生。”塞涅尔主动向他伸出手,且身体压低前倾,是一个极度礼貌且表示尊敬的姿势。
而马库斯只是简单伸手与塞涅尔相握,微微一颔首。
塞涅尔并不介意对方这样的态度,他清楚这种态度的根源。作为一个民主联盟党的知名鹰派,被一个左派活动家的讨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他的哥哥还在不停要求扩大战争规模,艾希曼家族做过的很多事大概都令马库斯心生厌恶。
“阿克塞尔森先生,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法案的事情。”塞涅尔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您也知道,参议院那边已经提出重议了了,我想法案通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参议院通过,法案就会到众议院这边再次投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些您和参议院那边交涉的矛盾点,我可以早做准备,以便法案能够尽早通过。”
马库斯看向优雅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oga,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你说你是为了促使法案在众议院尽快通过?”马库斯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恕我直言,艾希曼议员,我不太相信。”
塞涅尔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态度,毕竟民主联盟党向来不太支持开销较高的福利政策,即便与自由进步党在大方向和目标上能达成一致,党内成员也要求严格限制福利制度的参与资格。然而艾希曼兄弟虽然在外交与军事议题上是坚定的干预主义者,但在社会议题上的立场却比较模糊。他们处事灵活,必要时候甚至可以与自由进步党结盟。
“阿克塞尔森先生,我的父亲、哥哥和丈夫都是军人出身,我相信您也知道这些。我虽然是民主联盟党的议员,但非常想为联邦的战士们做些什么。”塞涅尔语气诚恳。
马库斯却不等他说完,义愤填膺地打断了他:“艾希曼议员,我不想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听得太多了。事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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