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身边空无一人,瞿思杨木讷地抬手挡了挡光。
他头有点痛,勉强能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但画面也只停留在自己喝醉的前一秒——他和拉查克对视。
后面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包厢,以及拉查克去了哪里。
下楼时,他问了酒保拉查克的去向,酒保眼神飘忽,含糊地回了句。
小费被他用高脚杯压着,从莹黄的酒水看很模糊,看不清上面的数字。
瞿思杨看了眼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段电话录音。
点开那段录音,是一个很熟悉但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瞿先生,电话不是您本人接的,请问您接电话的那个朋友有将预约成功的事告诉您吗?收到请留言。”
瞿思杨混沌地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和闪烁的红灯,耳边微弱的耳鸣,汽笛声和路人嘈杂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让他头颅要裂开一样的难受。
他转了个方向,走上了街道,左边涂着蓝色油漆的墙很鲜艳,但忧郁沉闷的色调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电话是拉查克接的,他知道。
他预约的是拉查克的主治医生,他很担心他会知道。
“什么时候。”瞿思杨最后还是打电话过去,他边走边说,“你和我那个朋友说了些什么?”
“这周五的预约,瞿总千万不要忘记,”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清亮,听起来像是个有活力的年轻人,“我没有和您的朋友多说,您不必担心,另外,我想请问您,原来的那栋别墅您确定不住了对吗,还有在新港滩的别墅是已经买下准备入住?”
越听记忆就越清晰,瞿思杨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是瞿庭的特助,卡维尔。
“嗯,是这样。”瞿思杨深吸一口气,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梳弄。
“我已经安排人布置家具了,您的行李也会尽快拿过来,大概三天后可以正式入住。”
瞿思杨:“多谢。”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不客气,瞿总有空记得来公司看看。”
瞿思杨淡淡地“嗯”一声,挂了电话。
他回了家,瞿庭还在医院,家里空空荡荡的,他只好自己煮了点醒酒茶。
冰箱里还有新鲜的牛奶,面包和燕麦,瞿思杨煎了鸡蛋和培根,觉得单调,又去便利店买了一点蔬菜,简单做了个三明治,又倒了杯冰牛奶喝。
他就在厨房吃,靠在干燥的台子上,手里捏着三明治,蛋黄酱从土司边缘挤出来一点,沾到了他手上,瞿思杨低头看了一眼,拿纸擦干净了。
他提不起精神,吃过饭也这样,原先以为是饿得没精打采,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像被挖空了意识,只剩下一具见底的躯壳。
随便一碰就可以变得粉碎。
把手洗干净后,瞿思杨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透明柜子里摆的各种奖章和奖杯,以及下面抽屉里一摞一摞的荣誉证书,他本该对这些感到满足,但现在他根本不想看见这些虚空的荣誉。
今天周四,明天他就可以向那个医生问清楚一些事,想到这,瞿思杨难得的笑了。
这一晚他果然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八点医院开门,他的车就已经停在医院门口。
等了一会儿,等到九点半,等到他差不多来医院坐在诊室了,瞿思杨才进去。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德谟克的诊室,看着门外的工作牌,他一把推开门。
“什么问题。”德谟克看着电脑,头也不抬,但在界面刷新到病人信息的时候,那张照片让他心里震悚。
“德谟克医生,你还真是不好预约。”瞿思杨坐到椅子上,面容舒缓,看起来很放松,不似医生那样有点紧绷。
瞿思杨偷偷观察着他,看到他一副惊讶又严肃紧张的样子,瞿思杨高兴极了。
“很抱歉占用了资源,”瞿思杨点了点桌面,“我来是想问拉查克的事。”
他紧盯着医生,表情也瞬间严肃,“他有哪些病,麻烦你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我。”
听到他这句话,德谟克忽然释怀地笑了,“你来是为了他啊。”
“他生了很多病,骨痛是长期服用催情药导致的,他还有焦虑症和躁郁症,哦,对了,他的身体很敏感虚弱,药物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会放大至少三倍,所以他需要吃更多的药来压那些副作用。”
德谟克一口气说完,随后上下看他一眼,“你还想问什么?”
“他为什么会生这些病?”瞿思杨面无表情地问。
德谟克眼底闪过惊讶,莞尔一笑:“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没有。”瞿思杨说。
德谟克点了点头,“也对,他那么爱你,如果把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告诉你,你肯定会崩溃,然后抛弃他,厌恶他。”
瞿思杨神情冰冷,对他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情绪发泄完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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