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控制台上的通讯钮,“你们在干什么!敌舰马上就要完成充能了,撤退!!”
“舰船失控了!”小队频道内,一个男声喊道,“队长,我们正在紧急修理!”
唐安:“来不及的,用逃生舱弹出,弃船!”
“逃生舱飞不出攻击范围。”
“你们立刻弃船。”唐安瞥了眼能源余量,驾驶机甲朝护卫舰靠近,“我的机甲还能跃迁一次,我带着逃生舱跃迁。”
“队长!”
“弃船!”唐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弃船,眼看着敌方充能即将完成,炮口周围的真空都在热量下出现了扭曲,隔着驾驶舱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四周正在升温。
他焦急地喊道:“逃生舱呢?快点,要来不及了!”
小队频道里响起一道女声:“…队长,他们骗你的。”
她说话间语气越来越坚定,语速也越来越快,“舰船里没有人!队长你现在赶紧跃迁,快跑唔——”
她的声音被痛呼打断,通讯频道里同时响起了数道声音——
“你们怎么没看好她?”
“谁知道她要告密啊,怎么搞,把她一起杀了?”
“杀什么杀,她也是共犯,之前还一副要和我们一起干掉他的样子,现在才跑出来装好人,她死了就真能脱罪成好人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唐安按在通讯钮上的指尖麻木,“……干掉我?”
频道内安静了一瞬,又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
“我们早就看不惯你了。”
“整天端着那副少爷架子,看不起谁呢!”
“你是不是真以为只有你才能当队长,你只是投胎投得好罢了。”
“你就是个垃圾!”
——“你这个绑架犯,见不得光的垃圾!”
耀眼的蓝色光线照亮了机甲驾驶舱。
梦境与回忆重叠,唐安从梦中惊醒坐直起身,没等他缓几口气,幻肢痛就找上门来。
“别疼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视线盯着大腿中段往下的空荡荡。疼痛不被视觉影响,如同针刺一般从幻肢的末端涌上来。
皮肤被一寸寸灼伤、撕裂的痛觉越发激烈,唐安咬着牙把枕头拍在腿部的床铺上,试图更正大脑错误的神经信号,“已经没有了,你还疼什么!”
永恒被惊动,叼着光脑飞回卧室,把光脑放在唐安面前,翅膀扑扇落在了他的肩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脸颊,试图安慰情绪崩溃的主人。
“o……”
光脑投屏上,带有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将房间内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唐安面前——金发哨兵侧躺着睡着了。
“他怎么没心没肺的……”唐安收回枕头抱进怀里,腿上的疼痛让他攥在枕头边缘的指尖都发白,“不想着怎么逃跑就算了,还睡得这么死。”
永恒让主人往前翻阅。
唐安伸出手指,调出了储存的影像,把哨兵自己扣挖玫瑰花、掀窗帘的全程看完了。
在看到时文柏发现玩具和狗笼的时候那副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时,唐安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时文柏的行为录像吸引了,甚至没有发现那难以忍受的幻肢痛已经消失。等看到时文柏蹲在地上认真擦拭地板上的液体时,唐安摸了摸永恒的羽毛,道:“他真的很有趣,是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对哨兵鲜活的情绪感到好奇,才答应了邀约。
唐安暂停了录像,画面定格在时文柏对着摄像头挥手的动作上,他盯着哨兵腕上的银色拷环看了几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么有趣的东西,现在归我了。”
时文柏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浅淡的阳光被窗户玻璃拦住了一部分,余下的光线勉强把室内照亮。
昨晚的向导素出乎他意料的长效,他安稳地睡了好几个小时,精神躁乱导致的头疼和耳鸣竟然还没找上门来,时文柏的思绪久违地清晰,那些冲动的逃脱尝试浮现在脑海中。
“那人都把脖子送到嘴边了,我在想什么啊,先咬再头槌,至于手脚上的枷锁,总有机会挣开的。”
时文柏连连摇头,“之后也是,都起来揍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先扯下遮挡视线的领带,去硬拼什么……”
哨兵懊悔地起身坐直,腹部肌肉被牵扯发出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一眼,皮下的淤血已经变成青色,估计再有半天就会消退。
这时他又想起,除了被揍了几拳外,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那几次挑衅和反击就对他下死手。
“啧。”
时文柏掂量了一下手腕上的拷环,“他把我抓来是为了什么啊……就先打再肏一顿?真的有病……”
睡着的时候还好,现在醒来了,时文柏觉得有点饿。
这间屋子里显然不会有食物,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道:“早上好,您起床了吗?我想问问,您这里包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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