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去四时坊帮你赎了身,你自由了。”
听见这话,他一愣,随即眼里浮现出光芒,右手不自觉垂落,袖子里的瓷片掉出来,在地板上砸了声响。
那人不敢相信:“真的吗?”
陈煦安点头:“嗯。”
又问:“你叫什么?”
“秋霜,哦不是。”他立刻摇头:“我叫柳月霜。”
秋霜是四时坊的相看嬷嬷给他起的名字,将之前一位“秋”字的男倌儿挤了下去。
“你怎么会进四时坊?”陈煦安也坐进亭子。
柳月霜眸子黯了黯,然后才娓娓道来:“我家是江南那边做生意的,地方官独霸一方想从我家的生意里捞油水,但我父母为人正直不愿与之为伍,那狗官便与对家狼狈为奸设计陷害,连夜带着人来抄家,父母反抗时……直接被那狗官乱棍打死了,产业被充公,哥哥带着我逃了出来,途中失散,我流落到了四时坊,哥哥不知所踪。”
同自己一般可怜,陈煦安见柳月霜擒满泪水的眼睛,也觉得伤心不已。
“你哥哥叫什么?在哪里失散的?”
“我家在碧云城还有祖产,哥哥本想带着我到碧云城再做打算,中途遇追兵奔逃时,我被迷晕,醒来就到了四时坊,哥哥叫柳星川,你可以派人去帮我找找吗?”
说着柳月霜就要跪下,陈煦安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会的,你安心住着吧,把身体养好才能回去报仇。”
那群所谓的追兵竟然用了迷药,肯定不会那狗官派来的人,更有可能是四时坊的人,甚至有可能,四时坊早已经看中了柳月霜,与那狗官有勾结。
回到谢温怀房中时,他便说了这件事,谢温怀将他抱进怀里,让他不用担心。
09/
云舒整理的册子当晚就送到了阑瑄书桌上,但他没来得及对谢温怀动手,就被皇帝叫到了宫中。
“阿瑄,中秋快到了,朕特许林隆忠大将军携子林落卿归朝,阖家团圆,阿瑄觉得如何?”
“陛下此举甚好。”阑瑄同意道。
心里却有些嘀咕,林落卿这么多年远在南境,突然回来,必定会对小妖儿动手,一个谢温怀还没解决,又回来一个。
“好,小型家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眷进宫参加宴会,你尽快将名册统计给苏元。”
……
中秋当日,林隆忠刚回到都城便携子林落卿入宫复命,后回府修整,待晚上再入宫。
白日里阑瑄差云星和云呈送信往御史府,谢温怀打开纸条,里面只有两列字:加派人手,将人护好。
谢温怀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待命的两人,虽怀疑这是阑瑄的计策,却不得不“宁可信其有”做两手准备。
“宁霄,你与宁秋一人管一个,看好了。”
宁霄领命,将两人带了下去。
……
谢温怀与阑瑄的马车在宫门口相遇,两人掀开车窗对视一眼,阑瑄眼里倒是没有以往的火冒三丈,收回视线后,谢温怀沉了沉眼眸。
宴会准时开始,林隆忠作为主角,坐在左侧第一位,他端起酒杯三两步到堂中跪下:“老臣敬陛下!”说完便把酒干了。
皇帝道:“林将军肱骨之臣,护国有功,朕也干了。”喝完手里的酒,放下酒杯后,他问:“怎么不见小林将军?”
林隆忠有些歉疚:“回陛下,这小子不知怎么了,下午回府后突然头疼不已,这会找了大夫在府上瞧病呢,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说完便让他回位置上坐下。
阑瑄瞧着林隆忠将军,眸色更深,顿时也觉得头疼不已,那小子果然是去了。
他和谢温怀作为一品大员,无论如何是走不得,宴会完了之后,阑瑄赶紧出宫往御史府赶,谢温怀的马车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处街上时,阑瑄的马车停了下来,他从车子里出来,转而上了谢温怀的马车。
“赶紧走。”阑瑄一上车就催促道。
“下去!”谢温怀黑脸。
“你也不必同我装,我知道你得了消息定不会将小妖儿再留在府上。”阑瑄又催促了一次:“赶紧驾车,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走吧,去榭水别院。”谢温怀对马车夫吩咐道。
榭水别院是谢温怀在云落河边上置办的一处院子,前几年常会和陈煦安去那边小住,入宫参加宴会前,他命宁霄将人带了过去。
两个赶到别院,谢温怀便觉得不对,推开门便看见云星躺在地上,身上好几道伤痕,与人打斗时留下的。
谢温怀急忙向陈煦安的屋子里走,房门大开着,宁霄躺在屋外,宁秋与云呈受了伤躺在屋里,陈煦安不见踪影,现场一片乱七八糟。
阑瑄在其他房间看了一眼,在厨房找到了被乱成一团还昏迷着的仆人们,他一盆水浇上去将人惊醒。
“赶紧找大夫过来,前面四个受伤的人照顾好,把府里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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