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见隔壁的张叔张婶还有他家二丫了。我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就想让我奶奶把我卖给水子沟的瘸腿老光棍,翠芬差点拿刀砍他们,修路真是便宜了他们!!」
身侧,年轻的总裁缓缓眯起了眼睛。
车门打开,时听捏了捏掌心,跳下去的时候脚发麻,但站得很稳。
——「奶奶还说过张二丫嫁给了村支书的儿子,他们张家天天和她吆五喝六的,很好!现在看他们还这么面黄肌瘦的我就放心了……」
——「啊!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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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心中一阵强烈的感触,终于抬起脑壳,看向了穿貂的老太太。
一张满是沧桑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沟壑丛生,像是她用汗水浇灌的土地一样。花白的头髮利落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着大貂,可手上全是肿胀的关节和茧子。
时听张了张嘴。
不知道她能说几个字,现在每个字都很珍贵。
身后的车门在这时打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矜贵从容地走下来,一尘不染的皮鞋站在了村口依然泥泞的土地上。
无数七里八乡的目光立刻聚了过来。
祁粲淡淡一笑,以最从容镇定的气场,最优越的外表,看向那个对时听而言意义非凡的老太太。
很好。
您的孙女婿来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
并且显而易见,他有能力让她一辈子都过得很好。
不必担心。
时听已经“哇——”地一声扑了过去,穿貂的奶奶稳稳地接住了她。
“死丫头,这一走五年了,连句话都不让人捎回来!”
时听嗷呜张嘴:“翠芬我好想你啊——”
她一下子说了好几个字!
竟然没有消音??
难道只要这句话不结束她就能一直说??
时听电光之火之间突然意识到,两千万句的节点让她说了一个字,三千万的时候让她喊了一个词,那这次是不是可以让她说一整句话!
但是一整句有多少根本无法界定啊!
时听这口气生生卡住愣是没喘,直接叽里呱啦地往下秃噜。声带太久没用过了甚至于很生涩、但是时听不敢停——
“啊啊啊我早就想回来了你看这大马路多好你身体也很好吧别担心我我过得可好了大家对我都不错——”
祁粲站在后边,从一开始地震惊她能说这么长的话,到开始期待那既然能说话,是不是可以介绍一下他了?
祁大少优雅站直,顶着许多探究又眼红的目光。
时听说到冒烟终于停了下来,开始咳咳。
祁粲:?
一整段话,这么多字,含粲量:0。
祁大少咬牙。
——他修的路,竟然不配有姓名?!
祁粲终于上前一步,英俊又矜贵地站到了时听旁边。
整个火子沟都看了过来。
建议你看看这鱼塘、这拖拉机、这玉米地、这大马路。
介绍一下我是你的谁。
男人、你彻底沦陷了!
祁粲站在时听旁边。
无疑是非常瞩目的。
当那辆越野防弹豪车停在村头, 小女孩漂漂亮亮地跳下车时,那四周窗里门外的不少村民虽然都在惊呼——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王翠芬家那个、好几年前让有钱人家接走了的丫头!
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不一样了。
他一尘不染的大衣衣角和光可鉴人的皮鞋,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出现的人物。
这位年纪轻轻执掌庞大财团、登上富豪榜最年轻的企业家、财富无穷手腕狠厉的总裁, 站在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那种矜贵疏离的气场很难显得融洽。
祁粲来之前就思虑过他和别人之间的差距,所以此时站在时听旁边,神态已经算是平易近人。
毕竟是在她奶奶面前的初印象,祁大少的体态、外貌、神色都调整得非常完美,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这个局面。
然后时听就咳了个昏天黑地。
一边咳,一边在心里雀跃地想:
——「还好还好、该说的都说完了,应该没遗漏什么重点吧?」
祁粲:“?”
祁大少愤怒握拳, 咬牙。
——我不是重点?!
她知不知道他冒着怎样的风险听她说这些话?
马上她的这些声音就要在他的世界上演余音绕梁, 而整句话里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他。
祁大少震怒。
但是祁大少涵养一流,表情也很隐晦, 时听压根没注意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激动中——真的太开心了!
哪怕好几年没用过的声带完全滞涩,说话的时候喀拉喀拉的,像是艰难倒带一样,最后还是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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