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什么,他已经提前在脑海中做好了规划。
来到门前,白光一照,银色门锁上布满了浅浅的划痕。看来已经有人来撬过了。可惜,没撬开。
施岩仲不肯换锁,他就自己找人换了自己房间和妮妮房间的锁。
只可惜,再多的锁,也防不尽天下的贼。
陈麟声用拇指摩挲着女儿的发卡,质地柔软,但坚韧。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发卡也随之捅进锁芯。
小时候,妈妈常带他玩这种游戏。
大多是在家里,爸爸不在家。
妈妈说,开锁时贴在门上,像是在听锁的心跳。
仔细地听,听碰撞和镶嵌声。细细碎碎,如锁里也有风铃,又转动的指针。
心要静,手要慢,可慢并不意味不灵巧。
呼吸要屏住,不能慌乱,不然就会干扰到自己。
万籁俱寂,只用耳朵找锁。
陈麟声常常在转动间听见咔一声。
妈妈说,恭喜你,小声,你解开了锁的心。
咔。
门轻轻打开一条缝。
他又破开了一块锁的心。
陈麟声叹了口气。他并不觉得快乐。这锁是他亲自选的,却还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打开。
传统的锁都太容易背叛主人,还是智能门锁好一些。
等他找到钱包,他要带妮妮去星级酒店。
钱包,钥匙,旧手机,手表,简单的换洗衣服。衣柜里的樟脑味有些淡了,他本来还打算买新的。现在也不用了。陈麟声托起一个收纳箱,要带走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往外走了几步,陈麟声忽然想起什么。
他从床下缝隙里捞出了一副面具和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很重,拿在手里稍微一动便哗啦啦作响。
统统丢进收纳箱。
陈麟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妮妮的东西要收拾的更多。
施简的昂贵礼物,墨镜,防晒衣,小靴子,几件衣裤,奶瓶,小碗,一桶奶粉,和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大象。拿东西也没有声音,抬手间像轻易捉住了无形的风,统统塞进怀中的收纳箱。
倒不是他不舍得重新为女儿买新的。
只是小孩子正在成长,贴身的东西稍微一换,就要缺失安全感。
他要多替妮妮着想。
如果不是他,妮妮也不用这样奔波。
走出妮妮房间时,他顺便带走了桌上的一沓名片。名片上的人,大多是医生。
即使抱着这么多东西,他走路依然没有声音。
站在客厅中,脚感柔软。一大块织造繁复的地毯铺着,颇有美感,也易燃烧。
陈麟声摸出打火机,叮一声掀开盖子。
火苗簇起。
他先帮自己点了一支烟。
左手夹着,胳膊托着收纳箱。
他很想把冒着火苗的打火机就此扔出去。
他无法克制这种想法。
站在客厅里,他仿佛看见无数被折磨的自己一起存在着,像地狱里的恶鬼。
站到十分钟的最后三十秒,他抽了一口烟。
一切烟消雾散。
他转身离开,留正门大开。
贼若是留下痕迹,势必是为了挑衅。
把箱子扔在副驾驶,陈麟声为自己绑上安全带,间隙他还抽了一口烟。
忽然,他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抬眼望后视镜里一望,发现妮妮醒了,睁着葡萄大的眼睛,正静静看他。这是他最亲爱的乖女,可一瞬间,陈麟声还是吓出了冷汗。
妮妮是他的报应,最好的报应。
像讨好一尊神,他苦笑,将烟碾灭。
妮妮睡够了,到酒店就不再睡。陈麟声终于出走,出手阔绰,一下子划掉积蓄的五分之一,带着女儿走进的大厅,由侍者帮忙按电梯并一路开门。
选了高层,可看到海港。
但他的钱终究太少了,他翻阅酒店评价,有人只留四个字,喜忧参半。
然后,父女两个坐在可看到海的落地窗前,共享一碗泡面。
海就是海,千年万年都一个样,夜里也澎湃。据说今年台风会晚点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妮妮很有精神,抱着奶瓶吮吸。陈麟声则衬衫领大开,吃桶面吃得面红耳赤。
他买错口味。
太辣。
叮叮两声,陈麟声的手机响。
妮妮乖巧地指,提示爸爸。因为爸爸太多次对响了的手机视而不见,她就自觉为提示来电负责起来。
陈麟声叹口气,他就是不想看手机,才故意当没听到。
但妮妮每次都主动提醒他,他不得不做反应。
“多谢妮妮,”陈麟声微微笑着,声音温柔,望向手机的眼睛却冷淡而疲倦。
三个人发来消息。
施简的飞机已落地,几个年轻人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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