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眼中兴奋的笑意将无法遮掩。他来了。他再次来了。祁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金毛。他之前竟然还拿他当个对手,真是侮辱他自己。时听也一时语塞。剧情因为她的调整而发生了很多变化,但眼下会发生什么,时听真的完全未知。祁粲已经飞快地代入对方视角,想明白了他的目的——为什么他要多走一笔,把这个金毛牵扯进来。因为他知道祁粲已经完全中毒癫狂,已经为爱发疯,所以,如果这时候他意识到是情敌故意引他入局,恐怕会顺理成章地暴怒对方是和时听串通好的。毕竟——aron在这里明面上最亲近的人就是时听,而他们在巴黎合绘出名、在勒芒赛车场上竞速,是能公开查到的消息。等他下手成功之后,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三角关系把罪名扣在时听和金毛头上,再次把自己摘干净。如果祁粲猜得没错的话——他那温和的小舅,此刻在外界的声誉应该已经达到顶峰。甚至这次他可以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出现在现场。可惜祁粲没疯。也没中毒。他倒是在“守株待兔”。他的人就在四周,他倒是想等他来。项隽舟的目的无非两个,刺激他的情绪,激起他的记忆。那就——看是他先疯,还是他先到。祁粲对着aron冷冷嘲讽,“蠢货,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如果不是还在他身上有所求,他的小舅应该会直接做死这一局。“什么死不死的?你精神的确出问题了——”仿佛是为了印证祁粲的猜测,忽然,山顶的轰隆声再次传来,一些巨大石块从高空滚滚抛下,似乎正冲着祁粲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乱石飞溅。危险来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电光石火之间,aron下意识地拉住了时听想让她离祁粲远一点,而祁粲已经一脚踹了过去,拉住时听的另一只胳膊就往旁边带。祁粲似乎忽然看见了什么,一把反手推开时听:“去——”aron一惊:“你对她做什么?!”他也连忙伸手去抓祁粲。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猛地冲过来推开了aron、一下打散了拉扯的结构。“粲——!!!”“你们要对他做什么?!我不许你们害他!他一路走来已经承受了太多!——”就算祁粲不爱她、左明月也要做那个唯一的、能保护他的人!“滚!”祁粲终于怒了。而时听在看到左明月的一瞬间,就知道要糟,这说明她的锅肯定已经被设计好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左明月这一冲直接导致时听失去俩个拉力,往后一仰,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接着就咕噜一声掉进了一条深坑。头顶的盖子却瞬间闭合,快到她只看见了祁粲伸出的、绷紧到战栗的指尖。然后,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时听感觉自己在一个很黑很安静的地方。这种时候,山野孩子大胆皮实的优势就得到了体现。她醒过来的时候先十分冷静地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没缺胳膊断腿,倒是没摔咋样,只是不知道自己滑到哪里去了。这底下隧道似乎曲里拐弯,她晕晕乎乎地转了滑了好几个方向,才掉在了一块平地上。时听先心平气和地躺了会。——「没关系。」——「这剧情至少比替罪羊被犯病祁粲掐死强。」她现在还算是英勇就义了。哈哈。时听坚强地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她才揉着胳膊腿站起来,这里是她老家的山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这边多半是火山坑下的冰洞,不知被谁打通了,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空间出来。——「这哪?」时听心头忽然跳了跳。谁会额外在这里留一个空间?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年祁粲就是在这一带发生的意外事故。时听看不清眼前,但是她直觉这段意外触及的剧情很重要。对她和祁粲都很重要。她慢慢地摸索着站起来,扶着墙慢慢走,然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只听微微“啪”的一声——昏暗的灯光吱呀地亮了起来。时听猛地睁大了眼睛。震在当场。很多……很多仪器。某种、头戴式的、电极感应器,关联着无数根电线。一整座两极电机。一把似乎能通电的椅子,带着数十根绑带,像是要把人绑在上边。小型信号基站,几块显示屏,注射器,高密度激光灯,在这种昏暗环境下打开足以让人失明…还有许多器械和尖针。时听指尖冰冷。她并不懂这些仪器的原理,但她可以意识到这些是为谁准备的。剧……剧情里说,祁粲在当年那场封为禁忌的意外事故之后,性情大变,脑神经受损严重,精神状态极差。那曾经对她而言只是一句介绍,一个前情梗概。可现在时听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就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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