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归宁
马车上,皇帝面无表情的翻着手头的卷宗,他有点意外竟是白家的姑娘。
在花家那一年多他见过白铭夏几回,太傅对他也是多有夸讚,他也就知晓白铭夏和花家老四关係好,在他们被流放时还去阴山关探望过,对花家也是多有关照,哪怕因此被父兄责备也不改初衷,足可见品性上佳。
合上卷宗,皇帝抬头,「朕记着那会筹备军饷时白家出了很大一份。」
来福应喏,「虽是记在白家名下,可据老奴所知实为白家三子所出。」
「如果朕没记差的话他们分家了。」
「却也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来福笑,「白老大人说要记在白家名下,三公子还能反对不成。」
对于世家那些事皇帝再清楚不过,也越加觉得现状需得尽快改变过来,嫡长子当家是名正言顺不错,却也没有因此就要压得其他兄弟没有出头之日的道理,长此以往下去,大庆还有几人可用!
「让人去查查过了锁厅试的那些人如今情况都如何。」
「老奴遵旨。」
低头看了眼卷宗,皇帝心头微动,若是把人送到太傅身前去教导,是不是……
转而一想他又歇了这个念头,只是吩咐道:「看着点。」
来福垂了眉眼应喏,什么都不敢多想。
花芷在大拙寺住了两天,回转时重新经过加持的那串手珠又回到了她手腕上,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自从大病后身上那轻飘飘的感觉彷佛都消失了,有种脚踩到了实处的安心感。
拨弄了下珠了,花芷习惯性的去按压左手,虽不至于废掉,可左手仍远不如右手灵活,她无数次庆幸当时受伤的不是右手,让她不至于握不住笔,也不用想着还能瞒下其他人。
手上一暖,大手覆盖住了小手,低沉的声音随之传来,「又不舒服了?」
花芷反手握住了大手,抬头笑道:「没有,你别担心,于老不是说了吗?时间久些就会好了。」
可于老也说过恐怕无法完全恢復,顾晏惜把她的手摊开在掌心熟练的按揉起来,边道:「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克制,我不能替你疼替你难受,可我能像现在这样减轻你的疼痛。」
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半晌,花芷声音越发温软,「以后我会的。」
顾晏惜这才笑了,换了话题道:「把小寒留在大拙寺合适?你就不担心他以为你是要抛下他了?」
「你见过几个带着弟子嫁人的?如果这样都还不能消去他心底的不安,那他更应该在般若大师身边受教些时日。」
「带着弟子嫁人的大概翻遍史书也只能找到你这么一个。」顾晏惜抬头,眉眼里皆是笑意,「留上几日也就够了,在你身边他便能心中安稳,时日长了也就好了。」
「这是一种心病,我却不能成为那味医他们的药。」
可不就是他们,宫中那位不也是如此吗?顾晏惜动作不停的推着手上筋络,心中一片瞭然,阿芷太温暖,他们想要汲取的太多,不自觉的就贪心了,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有这份贪心,阿芷素来思虑周全,又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隐患,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事情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小寒聪慧,会明白的。」
花芷轻轻摇头,小寒聪慧毋庸置疑,可有些事情却不是聪慧就能想通的,但愿般若大师能明白她的意思,将他点化。
「明日归宁之礼是由祖母准备,回头你去瞧瞧可有缺什么,她老人家头一回准备此等事,也不知是否能顾得周全。」
花芷讶然,太皇太后……准备她的归宁礼?这规格可有点高。
顾晏惜被她的表情逗笑,抬手摸了摸她脸颊,道:「这些普通人家再寻常不过的事于祖母来说却稀罕,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你就让她当一回平常人,别记着那层身份,只要明日不会失礼便好。」
「好,回头我让苏嬷嬷去看看。」花芷蹭了蹭他手心,「我瞧着祖母是不想回宫的,皇上那里你提一提,如若不是非得太皇太后露面的场合,就不要让祖母回宫了,被困了大半辈子,够了。」
顾晏惜笑着应好,他知道阿芷其实是在完成他曾经的承诺。
大姑娘归门之期,花家上下自是极为上心,一大早就为之做各种准备。
朱氏挥退丫鬟亲手替丈夫整理衣冠,语气难掩担忧,「王府虽然没有公婆需要芷儿侍候,可却有个太皇太后坐镇在那,规矩恐怕更大,也不知芷儿这几日过得如何。」
花平宇心里同样担心,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说服妻子还是安慰自己,「连朝中那般复杂的环境她都应付得来,内宅那点小事她岂会处理不好,咱们的女儿不是平常女子,一会你可莫要问多余的话。」
「我还能不知女儿的本事?你们都不在的时候,可是芷儿把花家管得井井有条,内宅不曾生出半点乱子。」朱氏嗔他一眼,「只是……那毕竟不是咱们自己家,那是皇室,芷儿嫁的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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