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邀
花芷看着几人的背影,莫名心里就生出些悲壮的意味来,是人就有私心,太师自也不例外,可在大义面前他并没有退却。
这就是中原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会为了各自的利益斗得你死我活,可在面对外敌时他们的脊樑是压不垮的,便是今朝败了,忍上一年十年百年,哪怕用上几代人,他们最终也一定能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园。
有时候他们可恨得你恨不能全杀光了,可有时候也可爱得让人肃然起敬。
「殿下。」
旁侧见礼的声音让花芷回过神来,转身看到太子她也没说他出来得不该,身为一国之君,他该记住他的臣子为大庆做的牺牲。
「太傅,我想近些。」
「殿下不可。」兵部尚书陈元庆连忙阻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不理他,固执的向太傅要个答案。
沈淇眼神一直落在花芷身上,他能猜得到她的答案,果然,那人笑了笑,「臣陪殿下一起。」
「花大人!」陈尚书声调都高了。
花芷回头看他,「大人不觉得愿意向前而非后退的太子更有担当吗?」
陈元庆一时无言,谁说不是呢?若太子遇事只知躲避他们才要忧心大庆的将来。
「微臣也愿跟随殿下前往。」沈淇出列站到太子另一侧。
太子唇角微扬,大步往前走去。
花芷无声的指了指太子的身后位置,见沈淇会意的护住了后侧,她便快走一步站到了太子身前,一前一后的将人护住,她同意太子涉险,却不会真的将他置于危险当中。
几个老臣见状也都跟了上去,心里到底还是高兴更多一些,太傅说得对,愿意向前而非后退的太子才是大庆之福!
可还不等他们走近,那边太师就被一箭逼了出来,若非薛良长鞭出手及时,以这一箭的力度能把太师给洞穿了。
薛良将太师护到身后,腰微微弯着,蓄势待发。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两百年前花靖岩破我都城,今日又是他的后人坏我族大事,长老有令,请花大人进来述话。」
所有人都看向花芷。
就在这静谧中,那声音挟带着满满的讽意再次传出,「怎么,花大人不敢?」
「我不过是想了想都坏了你们哪些大事罢了。」
「静候。」
太子一把抓住太傅的手臂对她连连摇头,对方当街摆下那么大阵仗就为了要太傅的命,此时太傅进去蔫能有命在!
花芷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朝着就近的七宿司人伸出手去,「给我几颗黑火药。」
那人迟疑着不知当给不当给,此时要黑火药目的为何谁都猜得出来。
薛良扶着太师回来给那人解围,「属下会部署妥当,您无需如此!」
「我已经没了力气。」不,应该说是早就没有力气了,左边的伤口便是缝合好像都已裂开,早就痛得麻木,她抬起手,众人这时才看到她拿着匕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已经挥不动了,拿东西给我装几颗黑火药,我用来自保。」
便是七尺男儿此时也觉得难受,更不用说年少的太子,他需得紧紧闭着嘴才能制止牙齿咯咯作响。
薛良最后用一个兜装了三颗碗大的黑火药在其中。
「火折子也给我。」
「大人!」
「以备不时之需。」花芷轻笑,「放心,要能活着谁愿意死,不过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总也要找几个垫背的。」
薛良无论如何都给不出去,最后还是花芷直接从他手里夺了去,收入怀中后她转过身看着众人,「我在这里向大家讨一个承诺可使得?」
朱博文嗓子眼堵得难受,轻咳了一声哑声道:「你说。」
「有朝一日殿下欲让花家人回京时,请各位大人不要以任何理由阻拦。」
这是花芷最防备的地方,太子虽已亲政,但毕竟才十二,若朝臣不支持也无法成事,可只要眼前这些人同意,其他人就不重要了。
太师沉声做出承诺,「花老大人一心为公满朝皆知,无人会阻拦。」
「如此,我就放心了。」花芷笑容轻鬆的叹了口气,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她累得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脚在哪了。
提着对她来说仍觉吃力的黑火药,花芷拍了拍抓着自己手臂不放的手,「我没有重要到他们愿意以智者的性命来相抵的地步,不要担心。」
「我陪太傅前去。」
「傻,再加上一个你他们就赚了。」花芷笑,「晏惜为大庆奔走多年,你还想将这些事都甩给他啊,放他休息休息不行?」
「太傅!」太子眼眶泛红怎么都不愿意鬆手,他怕,怕这一鬆手他就再也没有太傅了!
「臣都还没有辅佐您成为一代明君,没有等到家人归来,没有和晏惜成亲,怎会有事。」花芷看向福寿宫方向,「我不会让我的人生留下那么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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