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
来福趁着这个机会道:「此事需得掌着分寸,不论背后是谁都不宜过于追究。」
「我明白,公公放心。」
来福鬆了口气,他就怕大姑娘揪着此事不放,对皇上来说,皇子只要不是做了危及自己的事,犯了错小惩大戒便是,更何况大姑娘只是受了伤,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大姑娘,实为不智。
回宫后,刘太医把花芷的情况一一说明,「花氏女的伤势说不上严重,却也说不上不严重,微臣瞧着那箭是奔着心口去的,不过花氏女强行避开了些许才留下命来,可那地方毕竟是心脉所在,便是避开了恐怕仍是需得小心将养,不然……恐将影响寿数。」
皇帝突的就想起花芷在宫中昏倒那日芍药说的那番话,花芷是护住了花家,让花家不用嫁女自保,不用将底蕴耗尽,甚至还保住了自尊,可不过年余时间她的身体已然是千疮百孔了,这是她付出的代价,无论是身为人女还是为人长姐,她做到了能做的极致。
皇帝突然就很好奇,她无悔吗?
这么想着,他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答案,他也没打算压抑自己,起身道:「摆驾,去花家。」
来福愕然,皇上这是……
皇上的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在花家未走的接了驾后还在想要怎么办时芍药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单膝跪下就是一个武将礼,「花花起不来身,让我替她向您请罪。」
「带路。」
在外芍药还是知道分寸的,自是给足皇上面子,恭请皇上进了院子。
朱老夫人不放心,下意识想跟,被孙夫人死死拉住,「大姑娘应付得来。」
对自家外孙女朱老夫人自是放心,可是,「她还受着伤……」
孙夫人看着皇上的背影,眼神微凉,老爷上了三道折子,提请将部分粮晌换成花芷做出来的那般,便是肉脯难了些,可那脆面成本却并不高,怎么就不能了?不能也就算了,皇上还说不阻止他自己解决,就为着这粮晌都往后延发了,老爷守的到底是谁的江山!
这样的皇帝,还奢想他会替花芷着想?做梦!
屋内,花芷坐起来一些微微倾身,皇帝坐下,抬头看她,「免礼。」
「谢皇上。」倾身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芍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拿了被子放花花身后让她省点力。
皇上看着闷不吭声彷佛什么都扛得下的花芷,「不想求朕做主?」
花芷痛快极了,「求皇上做主。」
「……」被自己说出去的话套住,噎得皇帝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花芷像是无知无觉,径自道:「光天化日之下,皇城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今日他敢刺杀于我,谁又知他日是不是敢闯入皇宫?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定要将人绳之以法。」
「你知是谁?」
「小女不知,所以求您做主。」
芍药转开头去,嘴角死死绷住让自己别笑,花花威武!
皇帝哼了一声,不知,怎会不知,如此胆大包天的数来数去也不过那么几个人,不过是知道自己奈不何索性查都懒得查罢了。
「嚥得下这口气?」
从得知皇上过来花芷就在想他的来意,可直到此刻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他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正欲随口敷衍就听得皇上又道:「朕不是来此和你绕圈子的,朕要听实话。」
说实话?花芷笑,对她来说,说实话比说假话容易多了。
「嚥不下,可小女识时务。」
「哦?识的是哪般时务?」
花芷把手轻轻按在伤口上,「京城就这么大,该知道的都知道盐课和运部皆出自我手,便是这一年余我结了些怨,这两部给大家带来的好处也足够抵消了,依旧还要和我过不去到要我命的人寥寥可数,既明知惹不起,我不识时务又能如何?」
「你可以怂恿朕的大侄子替你出头。」
「他不需要知道,金阳之事出不得半点差池,不知如今大庆有多少人忘了朝丽族的威胁,花家先祖将朝丽族写入了祖训,花家无人敢忘。」
这花芷是真的不怕自己,皇帝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便是她仍表现得像个合格的臣下,可在自己说起晏惜她下意识的维护之时露了馅,她的眼神中露出的那股子无所畏惧,就像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一般。
真是,有意思。
「你将花家,将花家的人保护得很好,这一点谁都得承认。」皇帝向前倾身,「便是有朝一日花家东山再起,其他人皆风光无比,也将你奉为花家的功臣,可是你的身体却垮了,便是满身荣光又如何?你甚至连孩子都会生不出,年华正好时满头华髮,连寿数都比不得那些什么都没做的人,你……甘心?」
花芷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她就笑了,「只要想到柏林能好好的长大,性情疏朗,热情仗义,有知己,有如花美眷,成为了他想成为的那种人,我就觉得再美好不过,没有孩子又如何,柏林就是我带大的,长姐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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