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
来福腰弯得更低,「世子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嗯?」
「世子行事,素来是将事情查实了才来禀报于您。」
皇帝一愣,好像……确实是如此,如非特殊情况晏惜向来是将事查证了再来禀报,他既怀疑皓月和朝丽族余孽有关,将人扣下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完全合情合理,更何况朝丽族之事也是晏惜在查,如此说来倒是他多想了。
放下书,皇帝站了起来,走了几圈后停到来福面前问,「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认错。」
来福不敢答话,只是将头低得更低。
皇帝也没想听个什么答案,只是除了和来福说一嘴他也没了其他说话的人,他确实是想逼一逼那花芷,能将一个一跌到底的家族带到如今这模样可见她确有几分本事,若他给她开方便之门,给她高,给她大本钱,她能给他带来多少财富?再从国库中剥一些出来,事情怎会不成,惟河不也是一年一年修起来的?
他以为晏惜会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这边,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他竟然和自己闹到这等地步,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贤,无论如何都休想进顾家门!
不知道自己又拉了仇恨的花芷还在想皓月之事,「此事你不能避开。」
顾晏惜轻轻点头,「皇上在等我的动作。」
花芷自知没有晏惜瞭解皇上,她也不乱出主意,只是问,「你打算如何做?」
「入宫请罪。」
「可如今我们还不知皓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站在什么立场。」
顾晏惜嘴角扬了扬,「七星教主在我手里这么久却不曾禀报皇上,这就是我的罪。」
花芷想了想,笑了,以七宿司之特权,这在以往都不见得是罪,至于其他的,若皓月蠢得自爆先知身份,晏惜便能说此事干係重大,为免惊扰圣上他还在查实当中,若皓月认的只是一个七星教主身份,那,可说道的就多了。
「请完罪顺便问问,私库的银子何时给我,没有银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好。」看着脸上再不见愤然的阿芷,顾晏惜放下心来,他并不想让阿芷做任何改变,可若危机性命他还是得提上一提,看样子已经有人代劳了,不消说,肯定是朱老大人。
「晏惜。」
「嗯?」顾晏惜抬头看向阿芷。
「皇上对你信任不如以前,七宿司说到底也是皇上的七宿司,你今后行事,可还方便?」
顾晏惜沉默了下,「七宿司历来就有规定,先皇上,后首领。」
花芷明白了,七宿司始终是官家的,谁坐那个位置就听从谁,所以说还是得小六上位。
「我有自己的人手。」对上阿芷讶然的视线顾晏惜失笑,「皇室中人谁没有点自己的力量,若是外戚强盛的人手更多,我娘的人都归了我,这些年也培养了些。」
顿了顿,顾晏惜又道:「小六是特例,因着孙守将的缘故,孙家为了他的安稳不会给他太多人手,皇上为了防他也不会允许孙家给他太多人手。」
「以后还是要多派几个人保护小六。」
顾晏惜应下,说起另一桩事,「我已经派人去南边收茶园,其他事需准备妥当才能动,这事却无关这些。」
花芷自是不愿意干等着,也心甜晏惜事事想到了她前头,温软了神情道:「银子你先垫,等皇上拨下私库的银子再还你,一应帐本我都会做得明明白白,一个铜板都不会贪他的。」
两人又就这事谈了好一阵顾晏惜才离开,马不停歇的进了宫。
皇帝期待的心在看到晏惜恭敬规矩的磕头认罪后冷了下来,自然也就没了好态度,「都比朕脾气大了,谁敢定你的罪。」
「微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皇帝强忍着没有将镇纸再次砸过去,紧紧盯着他道:「朕将皓月留在宫中封了她月贵人,赐住如兰殿。」
顾晏惜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毕竟皇上如今已很少宠幸妃子,不过以皓月对权势的渴望,说不定如此正合她意,得到一些就总要失去一些,想来她也能想得明白。
而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从皇上的态度中看出来,皓月并没有多言她那个说是预言先知,实际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本事。
「微臣恭喜皇上。」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觉得气得很,「给朕滚出去!」
「臣还有一事。」顾晏惜依旧跪着头也不抬,「阿芷托微臣问您银子何时能给她。」
皇帝将自己的私印丢了过去,「七成,朕要尽快看到成果。」
「微臣会转达。」顾晏惜捡起印章,「微臣告退。」
看着真就退了出去的人,皇上气得再一次将御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他这是真要和朕生分?朕在他心里还比不得一个女人?他是不是忘了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他的命是朕救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忘恩负义!」
来福头几乎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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