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另一边,大皇子被请进了守将府,一进门,满腔被避而不见的郁气还没发洩,到嘴边的话在见到坐于主位带着面具的人时全给吞了回去。
七宿司首领,他怎会来此?!
他人生中所有的羞辱,所有的不堪都是被这个人逼出来的,只要一想到那日在七宿司刑堂他的一举一动他就脸皮发烫,羞的,恼的,也是恨的。
一见着这个人,那些他永远都不想再记起的回忆便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站在门口怎么都迈不动步了。
「大皇子。」吴永中规中矩的行礼,他此时其实也有些懵,在看到这张面具之前他从没想过世子就是七宿司首领,知道了这个不得了的秘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灭口……
顾承德勉强一笑,到底还是进了屋,「不知七宿司首领也在。」
「本官以为你应该并不意外。」
大皇子心里已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知何出此言。」
「李公公,本名李萍。」看着大皇子骤变的脸色,顾晏惜嘲讽的勾起嘴角,继续语出惊人,「朝丽族余孽。」
「这不可能!」顾承德想也不想就反驳,「她跟我七年,对我忠心耿耿,就是我被流放也悄悄跟了过来侍候,且我行事虽不曾避讳她却也没有事事当着她的面决断,她谨守本份,对我没有过半分不利,这样的人事怎会是朝丽族余孽?绝对不可能!」
「对你没有过半分不利?若真如此,你此时应该还是皇上抱有期望的长子,是储位之争中最有希望的大皇子。」
「这与她何干?」本就满腔怨恨的顾承德暴怒,「是谁将我从那个位置踢下来?是谁让我失去这一切?是谁连我外家都不放过,断掉我翻身的希望?是你,是你七宿司!」
「是我让你向皇上进献丹药?」
「我……」大皇子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这事他是做得亏心,可历史上磕药的皇帝还少了?不就是想让父皇多放手一点事情给他吗?
「你可知,皇上若再服食两个月丹药,药食无医。」
大皇子如听着天方夜谭,半点不信,他冷笑,「莫欺我什么都不懂,历史上多的是吃了几十年丹药的皇帝,父皇才吃多久。」
果真如此!是他大意了,顾晏惜眼神和缓了些,老大有私心,却没想过要皇伯父的命,他以为自己献上的就是一般的丹药,吃上年也不会有问题,可他不知道有人借了他的手行了多大的事。
「李萍是朝丽族余孽这一点她已经认下。」示意陈图将证词递过去,顾晏惜又道:「既不信皇上因你献上的丹药差点送命,那便回去亲自瞧瞧吧,朝丽族捲土重来已成事实,你即便失了皇子身份却也是受皇室教育长大,当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这一路好好想想要和七宿司交待些什么,陈图,带他下去,做好准备,明儿一早回京。」
「是。」陈图将看着证词一脸不可置信的大皇子带走,始终沉默的吴永才开口:「真让他回京?」
「阴山关的魑魅魍魉够多了,不能再将他放在这,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顾晏惜取下面具,「阴山关就交给你了,好好借用花家人的脑子,尤其是花老大人,别忘了花家祖上是能以一己之力助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军师花靖岩,他未必就没有留下点什么东西给后代。」
「下官明白。」
「一旦生变便宜行事,后果本官担着。」
吴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郑重的向他行了武将的最高礼节。
世子比皇子还得皇上看重在朝中不是秘密,有时候他甚至暗搓搓的盼着那个位置有一天会是这个人坐上去,不论哪个皇子都不会有世子做得更好,他不止一次觉得世子行事有太祖风范,值得他们这些人忠心追随。
可是他也知道,世子和皇子,终是不一样的。
次日天边才露微光,花家的大门就打开来,起得早的人便看到一直没有露面的花家大姑娘从屋里走出,后边是花家一众人,那模样分明是在道别。
因着身体还未完全恢復,花芷明正言顺的和顾晏惜共乘一骑,曾寒由贾阳带着上了马。
「我这就回了,家里我会看照看,你们无须担心。」
花屹正昨天得了么儿转达的话,心里更觉神伤,「路上当心,不论何时切记以自身安危为重。」
花芷抿了抿嘴,点头应下。
她又看了眼父亲,这个平日里没什么话的男人这会照常沉默着,对上她的视线便点点头,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花芷在马上倾身一礼,「保重。」
顾晏惜同样微微倾了倾身,轻轻踢了踢马腹,临影便小跑了起来。
马蹄声由近及远,直到没了声息,花家门前寂静一片,花屹正背着双手往前走了两步,站定,「那天就是在这里吧,芷儿在这里挡住了来索命的黑衣人,你们倒是忘得快。」
也不管听到的人作何感想,他看了无人的路口一眼,背着双手回了屋,清瘦的背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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