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
「芍药醒来就忘了前尘事?」
「对,并且突然就对毒术感兴趣了,她以前想做的是大庆朝第一个女将军。」
花芷暗暗叹了口气,都是伤心人,都有伤心事,一生都一帆风顺的人又有几个。
顾晏惜看着盒子里的人皮面具,把话题又拧了回去,「皇家的人就算离着那个位置十万八千里,有些事却是与生俱来就懂的,我越得皇伯父看重,那几位年长的皇子就会越顾忌我,我只能不露面,不结交任何人,家里出变故后索性自请去了暗卫营操练,你祖父即便见过我,只怕也是多年前祭天时远远的隔着瞧过一眼,认不出来并不奇怪,而且又有哪个宗室子会毁了容貌,那不是自断前程吗?」
花芷忽然就明白了,陆先生这张脸不是毁在别人手里,他是自己划伤的,大庆朝任用官员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容貌不得有损,连一点划伤都不能有,更不用说像他这般伤了半边脸。
「所以现在他们不忌惮你了?」
顾晏惜笑,他就知道不用说得太明白阿芷也懂,她在政事上敏锐得吓人,「忌惮,但不是那个忌惮了,我现在掌着七宿司。」
花芷听祖父说过七宿司,说这是一把悬在百官头上的双刃剑,存在的必然性自然是有的,可弊端也让人无法忽视,她当时就觉得和明朝的东厂西厂类似,旁敲侧击的瞭解过后她发现还是有区别的。
七宿司并非开朝便有,而是在三代过后方成立,皇上是唯一能号令这把剑的人,而掌剑者历代都是皇族中人,且代代对皇上忠心耿耿。
如果说东厂西厂是皇上跟前听用的一条疯狗,七宿司则是皇上手里最好用的一张王牌,一旦成为七宿司首领,则代表着这个人得到了皇了的绝对信任。
而这份信任有多难得,花芷知晓。
她垂下视线,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
「阿芷,有些事急不得,但也未必就没有机会。」
花芷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她一直和家里人说她会找到让家人回来的机会,可她很清楚这有多难,皇上是金口玉令,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皇帝永远不会有错,雷霆雨露均是皇恩,所有人都得捏着鼻子认下。
她甚至想过如果实在无计可施,她可以熬死老皇帝等新皇登基,只要换个皇帝,这金口玉令也就破了。
她要做的是多赚钱,在这个基础上慢慢寻找突破口,而现在,好像找到了。
顾晏惜唇角勾起微笑的弧度,他喜欢阿芷这么专注的看着他,哪怕是因为她有所求。
「我会让小六留下来。」
花芷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不能肯定陆先生这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说……
顾晏惜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神情未变,眼中却已是惊滔骇浪的女子,就这份敏锐,不是男人真真可惜了,可他又如此庆幸她是女儿身。
「我希望你能教出第二个花柏林来,阿芷,不管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是谁,你教出来的花柏林,将来不可限量。」
「陆先生。」花芷站起来叫住往外走的人,「你在玩火。」
顾晏惜转过身来面对她,「不,只是历来不偏不倚的七宿司有了偏向,以如今的情况谁上不是上呢?小六总比那些个好,再说,成与败又与你我有何关係。」
目送他开门离开,又看着门关上,花芷坐下来将冷了的茶一口饮下,他懂陆先生的意思。
如果此事成了,花家便是从龙之功,花家人回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没成,她也不过是收留了一个无处可去的皇子,且事先已有七宿司首领知晓,想来陆先生也会寻找合适的机会让这事过了明路。
一个失了母妃的皇子,外家却又是必须倚仗不能动的孙守将,谁上位都要安抚住他,连带的帮了六皇子的花家也无法怪罪,这么一想,此事大有可为!
无意识的又满上一杯茶送到嘴边,冷了的茶水滑入胃中,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急,她不能急,先把这事搁两天,不急着做决定。
她不能将花家带到绝路上去,宁可走得慢一点,她得走稳。
刘娟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看书房的门还关着走近了轻声问,「迎春姐姐,小姐还没出来吗?」
迎春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轻轻点头,「应该快了,让拂冬准备吧。」
「是。」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花芷从里走出,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又过饭点了?拂冬是不是都要砸锅了?」
刘娟捂嘴轻笑,「知道您在谈正事,拂冬姐姐一直等着音讯好将菜下锅呢,婢子这就去和拂冬姐姐说。」
迎春看小姐脸色有些疲惫,上前将人扶住低声抱怨:「一上午的您也没歇口气,饭后可得好好休息上一阵才行。」
「也没忙,草草呢?一直没从屋里出来?」
「出来了,她让婢子和您说一声,她做药缺几味药材需得回去拿,晚点才会过来,让婢子给她留晚饭。」
一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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