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门铃上的监控摄像头,轻启朱唇道:“我找舅舅。”
保姆听得这话,心中顿时一沉,有些犹豫地回复道:“江先生现在……”
江映月斜睨保姆一眼,没给她一点反驳的机会,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话,“见不见我,要由舅舅决定吧?”
见保姆语塞,她又不容置疑地开口命令道:“去把舅舅叫过来,要是他亲口说不见我,那我就走。”
明明江映月的语调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可屋内的保姆却通过监控画面感到了股莫名的压迫感,她不敢违抗这位大权在握的江家小姐的命令,更何况,江映月口中的舅舅,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违背她的意志……
保姆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开启了大门开关,无奈地说道:“好的,您进屋稍等,我去叫江先生出来。”
…………
在一间由玻璃搭建成的全透明阳光房内,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瘦弱男人安静地坐在茂盛的花草之间,正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全神贯注地逗弄一只蝴蝶。
男人面容儒雅清秀,肌肤苍白,面颊稍微有些凹陷,从眼尾的细纹可看出他的年纪,午后的日光倾洒在他身上,给他浑身都镀上层淡淡的金光。
花团锦簇之间,隐约可见蝶蜂围绕着男人飞舞穿梭,他低头盯着花上的蝴蝶,半垂的眼睫随着蝴蝶翅膀扇动的频率而轻轻颤动,呼吸微弱而均匀,整个人隐隐透着种玻璃般易碎的脆弱感,好似稍微用力一捏就会坏掉。
忽然间,蝴蝶像收到什么惊吓似地展翅飞走,纤弱的花朵因蝴蝶的离开而不住摇曳着,男人缓缓转过头,发现玻璃房的门口站着一脸难色的保姆。
“江先生……”保姆有些不忍地望着男人,踌躇着开口道:“江小姐……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男人瞳孔猛地紧缩起来,本就不太健康的脸色也一下变得煞白,他身体忽然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呢喃什么,同时双手无意识地用力撕扯着身旁的玫瑰花,鲜血同艳丽的花瓣一同飘落在洁净的花房地板上,看着尤为触目惊心。
“江先生!”
保姆大惊失色,赶忙跑过去抓住男人的双手,试图阻止他,可男人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紧攥着满是尖刺的花枝,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道:“映、映月来了……要、要快点去见她,不然映月会生气……要快点去……要快点……”
然而与男人瘦弱的身体与他话语中的意志完全相反,像得了癫痫般无法控制地抖个不停,整个人都瑟缩成一团,仿佛要钻进茂盛的花丛中躲藏起来。
“江先生,没事的……你不要这样,有我陪着你,她不会伤害你,没事的……你别这样……”
保姆看着男人这幅模样,满眼心疼,只能将男人拥入怀中,像哄小孩那样不停柔声安慰着。
她知道怀中浑身颤抖的男人对于那位小姐的恐惧有多大,可她却毫无办法,因为她也明白,如果违逆了那位江家小姐,那等待先生的则会是更严重的惩罚……
好不容易将怀中男人激动的情绪稍微安抚下来一些,保姆几乎是搀着男人缓慢地往房子里走。
年近四十的男人依偎在保姆怀里,眼神失焦,看起来竟比对方的身形还要纤瘦娇小,每前进一步,他眼中的恐惧便更上一层,双腿明明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仍是自虐般强迫着自己向前迈步……
保姆将男人凄惨的状况尽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可她人微言轻,无有什么办法,只得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慰着男人,努力尽己所能给予他一些微薄的慰藉。
待男人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里时,已用去了相当多的时间,以至于连天上原本高悬的日头都隐隐偏斜了些。
江映月坐在房内,悠然品着红茶,不时伸出手指细细观赏着上面鸽子蛋大小的钻石,一点也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感到不耐烦。
“江小姐,江先生到了。”
保姆轻轻敲了三下房门,得到江映月的允许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搀着男人推门而入。
而身旁的男人仅仅只是听到江映月的声音,胃部便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阵痉挛,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是直接趴在地面不停地呕吐起来。
“江先生!”
保姆一下慌了手脚,急忙拿来纸巾给男人擦拭。
“呕……咳!呕……”
男人浑身抽搐地跪在地上,几乎要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呕出,到了最后,更是吐起了一股股的酸水,苍白的脸上眼泪与鼻涕齐流,模样甚是狼狈。
“江先生!”保姆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直感觉自己的心都绞在了一起,她绝望地转向一旁居高临下坐着的江映月,带着哭腔冲她喊道:“够了吧?!江小姐!先生他都已经这样了!他再也没办法和你争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啊?!难道真要他死了你才满意吗?!”
而江映月只是淡淡瞥了地上呕吐不止的男人一眼,随后,自包里拿出枚请柬放在桌上,开口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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