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再也不会了……”
“不是说了吗,没有怪你,”他的耐心耗尽,恳求道,“拜托你别吵我了,我想睡觉。”
沈锦丞:“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安淳:“我没资格生你的气吗?”
“病人需要休息。”陆嘉亦懒得听他们俩掰扯,对沈锦丞说,“你回去吧,不是还有一大堆工作吗,这里我陪着他就够了。”
一提起工作,沈锦丞的手机便开始震个没完,他只好出去接电话。没过几分钟,进来说有事要先走,临走还想抱抱安淳,安淳直接躺下装作要睡觉。
“宝贝,我忙完了就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沈锦丞一走,陆嘉亦拿了本专业书坐到病床边,“想睡就睡吧,今晚我在这儿。”
“我想回去。”
“你回去也只能休息。”
“那也比在医院好。”
陆嘉亦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周,合上书道:“也好,我去请个假,然后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打车。”安淳撕下手背贴的输液针,“不劳你费心。”
“搞不好流掉的是我的孩子呢,这点义务我还是要尽的。”陆嘉亦没给他逞强的余地,去衣柜取来他自己的衣服,“你换吧,我去办出院。”
安淳迅速地换好了衣服,没等陆嘉亦回来就拿上手机出病房,乘电梯离开住院部大楼。
拿掉两个月的胚胎不算多大的手术,他术后没感到身体有明显不适,主治医生说后续如果有出血的症状,再回医院复查。
女人做流产手术要悉心调养是为顾及日后的生育能力,而他并不打算要孩子,不必小心翼翼的。
安淳站在路旁打车,秋天萧瑟的落叶翻滚着漫过他脚下,他看着昏黄的路灯,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像这样的秋天,他会带着安楠去踩树叶,水分流失的枯叶干涸得像宣纸,更脆,踩上去喀嚓喀嚓的响。
安楠今年也该有十四岁了。
他望向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成群的少年聚集在广告牌前等车,连帽卫衣外面套着宽肥的校服。
其中没有他的弟弟。
这场意外的流产事故,迫使安淳请了一周的假。他不想的,但沈锦丞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非要送他去郊区的别院静养,还请了厨师给他烹饪一日三餐。他在那里好吃好喝,闲得发慌,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到第五天,安淳闲得受不了,叫沈锦丞把助理候选人叫来面试,毕竟他休假结束回学校去肯定要忙,没空再分担别的事务。
沈锦丞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消气了,也乐于听他吩咐,当日下午便通知了十个人选。
这间别院修建于上个世纪,在那时是相当前卫的建筑风格,矗立在风景秀丽的花园中,通体纯白的墙面,外形看起来像拼接了多种几何图形,远看精巧,近看壮观。虽然以当下的审美来说,它已失去了先锋性,但仍旧是时髦别致的豪宅。
安淳在这栋大房子里宅了数天,足不出户用不着打扮,就穿着一身棉麻材质的居家服,趿着一双白色棉拖。
他从小就很瘦,松垮柔软的衣裳挂在他细长的骨架上,倒促成了时尚的松弛感;发质是漆黑柔顺的,为迁就男朋友们的癖好,一直以来都剪得不够短,是可以从指缝间拖曳出清凉触感的长度,又不会长到碍事。
简历是线上筛选,当代证件照都要精修,所以十个人里,长相过得去的也就四个。为什么要挑长相呢,因为他打心底里认为,沈锦丞的情感状况是单身;小沈少爷这些年没有发展过恋爱对象,只有他这一个稳定性伴侣,私生活单调至极。
助理是一份近距离工作,如果性格上合拍称心,性取向又不冲突,睡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谁还不喜欢漂亮的呢,越漂亮越好。
安淳看中的四个人是三女一男,女孩子们都很美,苗条高瘦,长发短发各有韵味,他留了言谈举止最干练利落的那个。男的选择性少,相貌清秀的只有这一个,那就是他了。
沈锦丞那里不缺岗位,两个都能留用,大不了一个做行政秘书,一个做生活助理,就看沈锦丞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安淳至今都对沈锦丞的性取向不是很明确,他看得出陆嘉亦是很典型的异性恋,床上基本不碰他后面,对他扁平的胸和柴瘦的身体缺乏兴致。他有时会觉得陆嘉亦操他不过是因为沈锦丞操他。
话虽如此,他根本不关心他们在外面是否还有其他情人,他份内的事并不包含争风吃醋和疑神疑鬼。
他还在休养生息,沈锦丞为着心中的愧疚感,对他言听计从。考虑到要应酬喝酒,选了男的那个当助理,女孩子能力不错,先送去业务部门培训,实习期过了再分配她的职务。
安淳很失望,因为沈锦丞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新人分走。会所里的才俊佳人多如牛毛,他却坚持每晚都回家过夜。
安淳想,倘若不是他经常要轮流陪两个男人睡觉,要在被捅喉咙时千依百顺,要去做鱼饵去引诱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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