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阮荀朝谢临站的方向摇摇晃晃走去,等走到面前再直直跪下,“求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沅沅,但是这不是他的错。”
“爸爸……”阮沅看着阮荀跪在地上,好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之前也求过你多次,求你放过他,你没有同意,这次你就当最后一次帮忙,之后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这是和我谈条件?”谢临低着头看他,哭得真够可怜,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唇瞪着自己,那边小的马上急得就要跳下床,“你又有什么可以和我换?”
“我是什么都没有。”阮荀想,他只有沅沅了,他不想失去阮沅。
“好,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什么都可以。”
“不要!”阮沅挣扎着下床,跑到阮荀面前抱住他,很生气地瞪着谢临,实际上又怕得要命,指尖都在发抖,“不要这样对爸爸!”
“沅沅乖,没有我在身边的话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阮荀很轻地亲亲他的脸,“以后遇到很难过的事就睡一觉,醒来就会变好。”
“我不要,我不要……爸爸骗我,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一个人。”阮沅急得去抱阮荀的手,就算手臂上的伤痛得不行,他也不敢放开,只是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只是不想和阮荀分开,明明才见面。
被谢临眯着眼盯了一会儿,阮沅被看得浑身冰凉,贴紧了阮荀,就像小时候冬天钻进阮荀大衣里,仅靠一点微弱体温获取热度,
接下来的一切都浑浑噩噩,做了彻底的检查之后被告知不能立刻做手术,不然可能出现失血性休克甚至死亡。
那就再多陪宝宝几天,他心里有些愧疚,对于他未出世的宝宝,阮沅始终不能轻易把这件事过去,说是患得患失或许不准确,他没想过会有孩子,但是现在真的来了,他又有些舍不下,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宝宝才是对的,他再次向宝宝道歉。
现在住在谢临给他找的房子里,他被告知不要随意出门,保姆只有白天才来做饭,而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孕期反应让他痛苦不堪,但是却不知道能找谁说。
他不能联系阮荀,所有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白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电视或者看书最后都变成发呆,长时间不与人交流让他连回忆最后吃维生素的时间都变得困难。
多久没出门了,什么时候才能够去做手术,他想要问谢临,难得鼓起勇气打电话那边却总是无人接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正常的时间,他好想晒一晒太阳,虽然窗外总在下雨。
一个人住让他变得疑神疑鬼,一点响动都会让他受到惊吓,胆战心惊一整天,说到底还是没有习惯,总觉得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阮沅也知道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只能尽量把注意力转向别的。
阮沅没有给肚子里的宝宝取名,事物一旦被赋予名字就有了意义,他只是叫他宝宝。
“今天出太阳咯,宝宝喜欢晴天吗,我好喜欢。”
“快到夏天了,好想吃冰激凌,宝宝你也会喜欢吧,甜甜的,但是现在好像不能吃。”
“今天腿好痛,晚上都睡不着,好累呀。”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宝宝对不起。”
太久没有出门了,谢临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身体开始出现的的各项反应和焦躁的情绪将他击碎,他好想找个人说出来,可是没有人会听。
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饭总是吐出来,水肿也开始出现,痛到受不了的时候阮沅总是捂着肚子哭。
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他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裙的自己,那是谁,怎么那么奇怪,披散着的发,惨白的脸色,肚子像气球一样鼓起来,但四肢又很瘦,好像怪物,他捂着眼想要回到床上,但想要快些走两步都很费力。
肚子里的宝宝一天天长大,阮沅却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终于能够睡着,但更多的是不受控制的长久昏睡,醒来之后依然很累。
阮沅被困在这间房子里,举步维艰,不敢联系外界,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傍晚连灯也不敢开,像只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地在餐桌和卧室之间停留。他对声音和灯光愈发敏感,连电视里的人声都可以将他吓到,于是电视的插座也被拔掉,只能蜷在床上揉着酸痛的小腿,看着太阳西沉。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是被骗了,他也没有钱去做手术,当时浑浑噩噩地过来,连身份卡都没有拿到手,现在是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他也有想过打电话报警,但是谢家人会比警察更早到吧。
阮沅甚至有些错误的期待,寄希望于谢怀瑾谢宵永早点找到他,或许说点好话,服软一点可能也会答应他去拿掉这个孩子,他以后都乖乖的。
但真的到了那天,他还是被吓坏了,夏季的天八点还没完全黑透,阮沅磨磨蹭蹭从开了一线门的卧室溜出来,做饭的阿姨大概早就离开了,路过沙发的时候,靠着微弱的余晖,辨认出和平时不一样的轮廓,他被自己的猜想吓到,却也不敢再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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