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到爸爸了,他低下头自顾自地笑。
但从走进去开始,阮沅就感到一种诡异的不适感,直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才想到那是什么。
太安静了。
整栋房子,佣人和管家都沉默着做自己的事,端过来的草莓蛋糕用瓷碟盛着,放在桌上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声响,安静得有些压抑。
在这诡异的静默中他有些害怕,无意识地抓着谢宵永的袖子,他也不敢开口问爸爸在哪,只是食不知味地吞咽蛋糕。
等了不知道多久,阮沅靠在谢宵永的身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和梦里梦到过的一样,他猝然睁眼。
“爸爸……”阮沅挣开之前一直握着的手,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那个站在楼梯扶手旁边的人是阮荀,阮荀还是那么漂亮,但好像憔悴了很多,眼下还红着。
“爸爸。”他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羊一样撞过去,埋在阮荀颈窝撒娇,“爸爸我好想你。”
“沅沅……”阮荀摸了他的头,“沅沅长高了。”
“爸爸,我……”那些日记本记下来要对阮荀说的话都忘了,阮沅只是呜咽,委屈的表情像在游乐园走丢,终于回到父母身边的小孩子。“爸爸。”他一直在叫阮荀,生怕这时候松了手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一样。
“沅沅不哭了。”阮荀拍着阮沅的背,自己却也忍不住也落泪,这是他的孩子,被迫离开他身边的孩子,这段时间他过得好不好,又有没有害怕。阮沅好像瘦了,怎么会瘦了,谢家那两个是不是对他不好,阮荀心中苦涩极了,却还要在谢家人面前忍住泪水。
等阮沅牵着阮荀的手回到沙发上的时候还在打哭嗝,肿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跟在阮荀旁边成了个小尾巴,坐也要挨着爸爸坐,一刻也离不了。
“沅沅不哭了喔。”阮荀拿了纸巾轻轻地给他擦眼泪,然后抱着阮沅小声地哄,“我不是在这嘛,沅沅乖哦,爸爸不走。”
谢宵永冷眼看着父子情深的场面,腹诽阮沅被养成现在那种软糯性格有阮荀大部分功劳在。
到了吃饭的时候阮沅也想挨着阮荀坐,但是面对只见过一次面的谢临有些害怕,位置早就排好,他没办法,只是牵着阮荀的手不愿意松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和沅沅坐后面吧,加一把椅子。”阮荀小声地对管家说,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阮荀,并不动作。
“坐过来。”谢临开口了,阮沅看到阮荀不自然地发抖,正想开口说什么,又被谢临一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堵住了嘴。
“爸爸吃完饭陪你玩好不好。”阮荀捏着他的手保证,“乖。”
阮沅不情愿地坐在谢宵永旁边,小口小口地吃饭,年夜饭上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希望快点吃完了能和阮荀待在一起。
桌上大多数谈的都是他听不懂的一些商业问题,偶尔提到他也只是问他学校的事情,他很乖地回答,然后就继续闭嘴吃饭,而阮荀也是沉默不语的。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阮荀就牵着他上楼,来到一间客房,把门关了才松口气似的。
“沅沅……”太多太多想问的,一个人会不会害怕,身体最近怎么样,和谢家兄弟之间……他叹了口气,阮沅还是那样粘他,抱着不松手,像只粘人的小猫,咪呜咪呜地蹭他。
“爸爸我好想你噢。”阮沅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阮荀听得心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看到阮沅被乌黑发尾遮盖的后颈上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他不敢相信地颤着手拨开,却还是看到了最不想看的结果。
“沅沅……”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爸爸?”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阮荀抱着阮沅大哭,“是我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宝贝。”
爸爸,知道了?阮沅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但是爸爸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但那些被侵犯,被惩罚之后的后怕和委屈都涌了上来,他才那么小,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独自消化那些能将他击碎的痛苦,阮荀的泪水好像融化了那层包裹着疼痛的冰,那些酸涩的水就从他身体里流了出来。
“我好怕,爸爸我那时候好害怕,又好痛,但是没有人来救我。”阮沅哽咽着,用支离破碎的语言慢慢还原出那些残忍的,足够将他击溃的回忆。“我不乖的话,他们就会打我,好痛好痛,晚上趴着睡也好痛啊,那个时候我就会数羊,爸爸教我的,可是小羊都跳过去好多好多只了,还是痛得睡不着。”
“有次我想来找你,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在商场被人抓住了,回去就被罚了,好痛好痛。”阮沅把头埋在阮荀颈窝,闻着熟悉的味道他感到放松,把那些痛苦说出来的时候就仿佛不是在重新撕开伤口展示,而是更像在说一个和他毫无关联的人。
阮荀抚摸着阮沅布满咬痕的后颈流泪,轻声问他能不能脱掉上衣让他看看伤口,阮沅很乖地解开扣子,终于,阮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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