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说道:“没事,刚刚检查了一下,就是轻微脑震荡而已,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只是……”江晚时看着程疏的眼睛,他继续道:“刚刚检查的时候,看到老人的脑区部分有明显萎缩症状,你之前说的患阿兹海默症的……”见江晚时没应声,他说:“情况不大好,顶多过个一两年,可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晚时没说话,程疏看到他的手指微微蜷起,而后又松开。
两人相对无言,忽然,江晚时轻声开口道:“你知道吗?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考试没考进年级前五,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没考好,我那天生病了,烧到了快39度……”
程疏盯着江晚时的侧脸,医院冷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江晚时整个人都透露出了一种破碎感。
“我父亲是高中语文老师,他对我一直很严。出成绩那天,他把我骂了一顿。我母亲是商人,”江晚时无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她一直跟我说要跟同学打好关系,特别是那些有能力的,要学会发展自己的人脉网。”
他继续道:“他们两个观念不和,所以经常吵架,有一次吵的很厉害,我父亲很少动粗,我母亲一直在砸东西,陈奶奶,就是我隔壁的奶奶,她直接敲我家的门把我爸妈都骂了一顿,就这么把我带走了。”
江晚时看着程疏笑了笑:“我当时都傻愣住了。”
看着江晚时的淡淡的笑容,程疏却只觉得心里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与江晚时不同,他生活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未曾体会过江晚时的遭遇。
他也许不能感同身受,但他心疼江晚时。
程疏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靠近了江晚时一点,大晚上的医院的人并不多,可是他还是像说悄悄话一样靠近江晚时的耳边,小声说道:“没关系,以后我来敲你家门。”
程疏的气息一靠近,江晚时几乎要回忆起那些燥热的记忆,明明知道程疏的意思不是那样的,他还是忍不住偏了偏头。
刚要冷静下来,脸颊上却忽然感受到了微凉,程疏近乎触碰般地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江晚时整个人都快炸起来了,他“唰”地站起来,欲盖弥彰道:“我……我去洗手间”
程疏只是笑着看他,顺便提醒道:“洗手间在另一边”
“过几天澜溪有个聚会,去吗?”周六晚结束以后程疏问道。江晚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结束以后都自然地睡在了一个房间里面,对于这件事情程疏没说过什么,江晚时也没注意。
江晚时犹豫了一下,先问:“周几啊……不知道有没有空到时候”
程疏自然地坐着,把被子拉上来,又替江晚时捱了捱被角,回道:“下周五晚上,你应该有空”
江晚时心想确实有空,但是……他不是很想去。与其说是他不想去,不如说是不敢去,他第一次去澜溪碰见的就是程疏,后面更是没有去过,澜溪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陌生又危险。万一……万一在那里碰上一个熟人怎么办,他工作还要不要了?
程疏躺下来,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却并没有揭穿,只是解释:“澜溪别的不说,那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进入澜溪一般需要会员介绍引荐,经审核才能通过,而加入会员也要签保密协议。”
末了还补了一句:“你那天能进去只是个意外,因为我……”
江晚时没听清楚程疏最后说了什么,他靠近了一些,然后问道:“嗯?”
于是程疏又再说了一遍:“因为我见色起意啊”
江晚时:……
声音不大,但是这回江晚时听得一清二楚。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背过身去,却不知道他这幅样子更显得欲盖弥彰。
“我……我要睡觉了”
“嗯”程疏面朝他,自然地把手搭到了江晚时的腰上,江晚时不为所动,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和对方同床共枕。程疏继续问说:“所以去吗?”
“别担心,只是去看看而已,不让你做什么。”
“嗯,那……去吧”而后江晚时闭上眼睛,不再讲话了。
周五晚八点,江晚时和程疏碰面,程疏带他认路。江晚时看着熟悉的酒吧,却觉得它愈发陌生,尤其是在他们在里面绕了好几个弯道以后,他们来到了上一次的入口处。
进去后,程疏靠近了江晚时,说:“在这里跟紧我,别乱跑,有事要叫我”
江晚时点点头,“嗯”了一声。他跟着程疏去了一个半圆形的真皮沙发上,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一个高脚杯,微笑着在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然后把酒杯伸到对方嘴边。另一个红唇齿白的男生跪坐在男人右手旁,就着伸过来的酒杯,伸出舌头舔了舔里面的红酒,染得他的嘴唇更加艳丽诱人。
“明师,来挺早啊”走近以后程疏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对面两人举止亲昵。明师向程疏点了点头,道:“晚上好”眼神落到一旁的江晚时身上,挑了挑眉,又看向程疏。
程疏并未做出过多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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