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堡,在建筑上,的确花费了一番心血。只见一路青砖铺地,院中凿池引水,遍植奇花异草,墙高数仞,墙头之上,密布龙爪大钉。远远看去,长廊相望,全是一人合抱的朱红大柱。汪剑志和余天平随着虬髯汉子,穿过了两条长廊,才到大厅之上,余天平抬头一看,正面竖着一方高约丈二的紫檀屏风,屏风之上,浮雕着九条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必想:“这定是九龙堡的标记。”两人进入大厅,虬髯汉连忙肃客入座,然后欠身而退,转入屏风之后去了。余天平向汪剑志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这么大一所庄院,-路不见半个人影,一人生病,鸦雀无声。”“果然有点奇怪。”汪剑志一言甫毕,只见那虬髯汉疾步奔出道:“夫人见客。”汪剑志和余天平方自一愕,忽听环佩丁当,四个青衣婢女,簇拥着一位中年美妇,从那屏风之后,缓缓转了出来。汪剑志和一字剑管亥,虽然相交不薄,肝胆相照,却-直未曾登堂拜嫂,委实不认得这位夫人,怔了一怔,连忙站起身来。“汪叔叔不必客气了。”管夫人点头一笑道。这位夫人生性和霭,一声“汪叔叔”叫得好不亲热。汪剑志暗暗诧异,忖道:“真是惭愧啊,我和一字剑管亥交了这多年朋友,竟然不知他有一位如此贤淑美丽的夫人?”只见管夫人目光一转,忽然转向余天平道:“这位是谁?”“在下余天平。”汪剑志连忙接道:“这位拜弟,乃是洛阳人氏,他令尊官拜提督。”“哦,原来是位贵公子。”管夫人眉眼一笑道。移步坐了主位,道:“献茶。”屏风后应声走出一个青衣婢女,手中托着一只漆盘,捧出两盏香茗。汪剑志接过饮了两口,放在近旁短几上。余天平早怀疑窦,接过茶盏,仔细打量了-下,觉得茶色并无异样,而且清香扑鼻,果然好茶,也自举杯就唇啜了一口。汪剑志道:“听说管兄欠安,现在好些了吗?”“一点小病罢了。”管夫人道。“如果方便,汪某想见管兄一面,一来拜候请安,二来还有点小事请教。”汪剑志道。管夫人道:“哦,当真不巧的很,拙夫刚才服过汤药,这时正好睡着了,叔叔风尘劳顿,不如暂时歇息。”管夫人不待汪剑志答话,便回头吩咐刚才那奉茶的青衣婢女道:“秀子,快服侍两位大爷,到左院客房休息。那婢女应声道:“是。”汪剑志和余天平两人,本就-夜未曾闹眼,此时确有几分困惫之感,当下便随了那青衣女婢穿门越户,进入左院。号称九派四堡之一的“九龙堡”果然气派非凡,这院客房共有十六间精舍,分作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房舍绕以丛丛修竹,所有床帐用具,无不件件精美,应有尽有。那青衣女秀子,把汪剑志领入了“天”字号,却将余天平领入了“黄”字号。汪剑志因为没见到-字剑管亥,不免心头届怏怏,倒也不疑有他。余天平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吃了红楼五夫人严潇湘-个大亏之后处处提高了警惕之心。此时,他进入了“黄”字号,立刻叫住那青衣婢女,问道:“你叫秀子吗?”秀子道:“是,大爷。”余天平目光一抬,这才发现这青衣女柳眉星目嫩脸匀红,俏生生,至少有九分姿色,当下道:“你们堡主生的是什么病?”“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腰酸背痛罢了。”“不对吧,那个虬髯汉子说饮食不调。”“这个吗,婢子不大清楚,也许是饮食不调吧。”“你在这‘九龙堡’多久了?”“婢子从小就在这里。”“这大一所庄院,怎么没有男的?”“大爷记错了吧,刚才那个应门的胡子,不是男的吗?”秀子说完嗤噗一笑道。“男的?就那一个男的?”秀子眼波一转道:“他们都在后院种花。”余天平满腹疑云,双目炯炯,笔直瞪着秀子,问道:“你会武功吧?”“学了几招花拳绣腿。”秀子嫣然-笑。余天平虽然初出江湖,谈不到什么经验阅历,但他直觉得这个站在面前的青衣女,神色狡黠,而自己对于这“九龙堡”也陌生得很,再想盘诂一番,又不知从哪里问起,当下苦笑了一下,挥手道:“你去吧!”“婢子就在门外侍候,大爷有事,就请呼唤一声。”秀子道。余天平点头道:“知道了。”秀子微微一笑,转身而去。余天平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突然之间,只觉一股浓重的睡意袭了上来。他打了一个呵欠,感到眼皮直往下垂。一夜奔驰,竟然困顿不堪了。他走向榻旁,正待倒头便睡,忽然心中一动,忖道:“不对,凭我余天平一身武功,至少已有七成火候,纵然三天三夜不睡”一念未了,只觉头重如锤,大有片刻难支之感。同时神思昏乱,心中虽存警惕,思想却无法集中,-时背倚床头木档,不觉沉沉睡去。门外,似有轻轻的脚步声。余天平虽在沉睡之中,但一丝灵智不眠,那轻轻的脚步声,使他忽然一惊而醒。说醒并末全醒,仍在神思恍惚之中,但念头一闪,陡然想到了“大千心法”终南绝剑朱宗武,当年崛起关外,声威远播,并且引起了中原九派掌门人的极大注意,自是武功赫赫,震撼了中原武林,他传下来的这门“大千心法”可以想像,必是一门玄奥之学。是以余天平心境一动,睡意便消。蓦的有所警惕。暗道:“莫非那茶中有诈?”他虽初出江湖,却也听了不少江湖间的鬼蜮伎俩,最平常的便是茶中下毒。因此,他在大厅之上接过那杯茶时,便已小心注意。但那杯茶,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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