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华丽却俗气的酒店高级套房中,一面目姣好的美男子正不住按亮手机,查看时间。
在不知道按亮手机多少次之后,美男子——顾华年,发现时间已过了十点半。
他揪住额前一缕专门梳出来的头发,很烦恼地叹了一口气,饱满雪白如瓷瓶肚的额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在手机上按了一个号码,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喂,怎么了,华年。”
“人还没来啊,都迟到半个小时了。”
一松一紧地揪扯手里那根毛,他口中的埋怨几乎溢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气,便十分温和地笑了笑,笑声变成细微电流传到耳边,顾华年将手机拿远了些,几乎能想象出对方的表情——寡淡的白脸上,出现两个黑月牙。
“别笑了,说话。”
“华年,你不要急,对方毕竟是个大人物,说不定就喜欢摆谱。”
“哎呀,你下次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我明天早上还要陪王先生呢!”
所谓王先生者,正是新近在商业圈中异军突起的一位人物,其身份类似暴发户,圈子里的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不过顾华年倒不嫌弃他,因为对方出手实在是大方。
“我知道,华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物了,两个小时后,我去接——”
正说到一半,顾年华那边的门忽然响了,不等对方说完,他立马挂了电话,腾腾跑到门口,打开门的一瞬间,脸上已经摆出了精心设计过的微笑——他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时,会显得格外的可爱和甜美。
“应先——”
先生的先刚说出口,一个比他低半头的黑影忽然炮弹一般冲向他,他猝不及防受了一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地毯足够软,才没有磕伤他的尾巴骨。
没伤着,但也吓着了,顾华年一旦害怕或生气,本质就容易暴露出来,所以他此刻立马怒目圆睁,一只手拍了地面:“吗的,你有病啊!”
门口这人自然不能是应先生,因为据赵汜描述,应先生比他高上一头,也正是如此,他才敢口出不逊。
门口这人看清了顾华年后,也有些发愣。他叫应生,是应先生的儿子,听说了自己老爹出来嫖人的事,认为其背叛了死去的母亲,气得要命,但又不敢在老爹面前造次,遂决定来好好教训这个素未谋面的、勾引人的小表子。
在应生的心目里,表子都应该长着一双满脸乱跑的狐狸眼,一张惯会喷出污言秽语的血盆大口,一截水蛇一样乱扭的腰,且带有一身熏人的香气,然而,这个坐在地上的男青年,面目秀美可爱,显然不符合他心中的形象——虽然这漂亮的青年刚刚骂了他,不过他的嘴是粉粉嫩嫩的一小抹,看起来,格外的,格外的……
应生的脸刷得红了,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便退出去重新看门牌号,然而没有错。
心情堪称遗憾地走回了房间内,他直勾勾盯着顾华年,听到自己声音嗫嚅着响起:“你……你在等应临深吗?”
“对!他还来不来,不来就提前吱一声,我明天早上还有事,我忙死了!”
应生被凶了,声音愈发小,但依旧能头脑清晰地扯谎:“他说他不来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来,让你自己回去。”
顾华年很想大声叫骂一通,以疏解内心不平之气,然而余光瞥到门口这瞧着年纪就不大的小崽子,脏话在他舌尖转了个圈,变成了:“过来,扶我一把。”
应生看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忽然觉着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山高海长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握住了顾华年的手——非常软的一只手,仿佛没有骨头,皮肤细腻滑润,比自己的还要娇嫩,倒显着顾华年更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
顾华年被拉起来之后,半边身子都压在应生肩上,是个同样柔弱无骨的站姿,他用手臂环住应生的脖子,好像二人关系多亲密:“诶,我刚刚随便说说,你可不要向应先生告状哦。”
应生略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结尾的这个语气词“哦”,好像是在撒娇,或者对小孩子说话,而且,也给他添了几分幼稚的气质。
应生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顾华年的头又低了一些,温热气息喷洒在应生耳朵那一块的皮肤上:“对了,你是应先生的什么人啊?”
应生肯定不能说自己是应先生的儿子,便红着耳朵继续撒谎:“我是他的司机。”
这回轮到顾华年看他了,顾华年盯着这小伙子头顶的旋儿,心想:这小崽子成年了?
二人心怀鬼胎、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店。
赵汜虽然说的是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他,然而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了,顾华年见怪不怪,朝应生道了再见后,他大步走向这辆接送了他好几年的车。
应生站在冬日冷硬的寒风中,黑色汽车反射出来锃亮的光几乎刺伤了双目,他心想,接送他的,是他的姘头吗?
于是应生决定回去后劝劝自己老爹,不要跟这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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