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汗珠泡得乱缠。他发着抖睁眼,目光也好像一汪水,不甘澈也不动人,溢满了欲望和惨怜。
他被拖着腰翻过身来,满是旧伤和茧痕的手臂抓出去,抱紧了文玉尘。文玉尘身上那条烂掉的龙似的骇疤,总是异样地错视成活物,被汗水浸得肉都发亮。
文玉尘掰开辛仕徵的腿。辛仕徵虽然健壮,体量也修长,腿肚绷紧了便凹出漂亮的肌痕,摸上去就发抖。文玉尘把他的腿分开时,辛仕徵总似反抗般,耐不住往回并腿,在文玉尘身下挣挫。比拒绝更凌乱,比逢迎更惹强欲。
“这山林里的……瘴气……不像是草木烂腐、自然生发……”
辛仕徵蹬着腿,怕惊动了文玉尘那个能把人撕成两半的伤痕,颤抖着把手拢到腿根往下,把腿掰分开来,让文玉尘把身体挤进来。
他的身魂总是横在怎么选择都痛苦的虚空里。报不报仇都不快活,明明和文玉尘兽性相合,好像能从彼此那里赢得抚慰和快乐,可是性情深处的苦傲又不受控制地作祟,因此挣挫,在淫欲里混着异样的苦涩,加重了折磨般的爱欲。
文玉尘也是这样吗?辛仕徵听他说起过往事。文玉尘口吻淡静,甚至枯燥,就像他这个人,有声也似无声,如同不会说话的过于锋利的剑。
“我家里人违抗家主,早早受刑绝命。我年纪小,所以奴身换死罪,同样奴身的表兄把我养大。”
是报答辛仕徵的推心置腹吗?辛仕徵苦得狠了,不说就要发疯。他这半生以来从不比较世间悲惨,却肯对文玉尘说。文玉尘没有说半个字的劝解,什么往事已矣、你往前看之类。和世上那些劝解辛仕徵的风中言语都不同,反倒让辛仕徵惊得回不过神来。
“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不是怎样锥心剜肺的痛苦,而是一种虚无。究到源头,甚至大家都是好人,都被害、有苦衷,难转命运,被天支配逃不出去,就是这种虚无。连细想想都不敢,怕觉得没劲,生死都没劲,却又放不下。把自己吊死在那里,红尘地狱都去不了。
“你竟……竟能理解。”
辛仕徵知道,自己待文玉尘也不同。究竟是如何不同,他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肯自己颤抖着掰开腿,让文玉尘进来,那时候甚至顾不得彼此紧拥的疤痕会不会破裂。
“我能理解。我也知道挖出亲人半个尸体的滋味如何。”
辛仕徵在舜英城挖出母亲的尸身时,她腰部往下全没了,头颅也只剩半个。文玉尘想起东海灵气爆乱后的兽害残墟,那时海空都变红,护佑东海的霞海圣灵也流血泪。九岁的孩子挖出表兄的尸身,也只有半个,甚至还不够半个,能用手稀烂地捧起来。
“表兄心里也知道。因这牺牲,我家的终生奴身可以赦免,我能以最低级的子弟待遇勉强获得自由。后来养大我的是文家当时的主事长老。他会神树通灵的秘术,能仿制海上灵源须巢童树的神果,也能维护这棵神树的灵脉永存福泽。”
但是没人爱他。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发妻数十年前就已离弃而去,性情孤怪,茕茕一人。
“然而他肯将至为珍贵的人造神果给我用,耗空心血让我发挥天命,得以成才。”
回忆的语声和此夜的血汗混在一起。辛仕徵头脑轰鸣,文玉尘在他眼里碎成萤火,与他的往事点滴泄入真实,他过往的诉说和当下的凌虐,像滚烫的火点般淋漓烧穿辛仕徵的皮肤脏腑。
“然后……玉尘,然后……?”
辛仕徵的昔声也融进这滩夜色。他病伤沸热,肚子里、后庭里沉着淫洪。他胡乱摸着文玉尘的脸,文玉尘气息粗狂,沾染在辛仕徵手上。
然后……
“仕徵,虚无——你知道我为何能理解你心中的虚无感吗?——我连机会都没有。我往死里期盼和用力,想要在海上霸王擂出头,给文家受轻视和欺侮的所有人争个活得像人的机会。是输是赢,其实我都耐得住,我能用一辈子来拼。”
但是,文玉尘连上擂台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不要说什么输赢拼命,你没有机会。
那感觉甚至不是痛苦。拼尽所有也跨不过那条命运的槛,不能超度和遗忘死去的人。身边永远徘徊着鬼魂,逝者所化的、自己心里的。永远。
辛仕徵惶然叫着文玉尘的名字。他们听到对方呼唤自己,都会遭受惊雷一般,感到惊悚般的牵念。文玉尘也被欲汗淹窒,差点神思融化。他猛然睁眼,暴洪般的酸涩与水意从身下冲来,在肚子里搅成一团烈火。
他才发觉自己干得太烈。辛仕徵拱抬腰身,像失渴将死的鱼般绷紧着。文玉尘去摸他的腿,被顶分大开的腿连稍微圈住身上暴虐之人的腰身也不能,因文玉尘插刺的频力都野蛮。
“玉尘、玉尘……啊、啊……!!”
辛仕徵后庭泄透,将文玉尘那粗野的性器裹紧。摩烂般的水音黏腻地伴随着他们的交合,文玉尘撑起双臂笼在辛仕徵身上,黑发都泻在辛仕徵胸腹上,乱七八糟地湿成一片。
文玉尘也感到了。山林里的瘴气就算深重,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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