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来是怎么样的感觉?只知道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一次比一次强烈。”齐玉露摸过他头皮上的刀疤:“这么多伤,你疼不疼啊?”好奇怪,明明是露骨的调情话,郭发却莫名很受感动:“阴雨天疼啊,现在就有点疼。”齐玉露垂眼,听出他的声音越来越软,得意之余,又有一丝不安:“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郭发出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发笑,眼角莫名湿润:“搞得像你真认识我一样。”“我认识你二十年了,”齐玉露抬起他的下巴,“你总是忍痛,别再受伤了。”“你看谁家女流氓是你这样的?一堆废话。”郭发猛地掀开她的裙摆,手落在她的身上,从细瘦的脚踝摸起,一点一点攀上软糯的大腿根。“抱紧我。”齐玉露如堕幻梦,浑身颤抖。郭发果真抱紧她,狠狠地勒住她的两肋,齐玉露激动起来:“吻我,郭发。”整个人被他放倒,汽车内如云端般暧昧。郭发头倾在她的颈间,胡茬刺痛她的皮肤,她浑身柔软,像颤巍巍的豆腐,他大大地睁着眼,猛地松开手,好像怕把怀里的人捏碎。齐玉露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昂起头作势要吻,郭发的手就那么枕在她身下,她感觉到他以口鼻相迎,夹着烟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做梦吧你。”郭发虚握空拳,在她唇离自己游丝般之遥的时候,利落地击中她的后颈,齐玉露来不及呼痛,在错愕中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你……”\\齐玉露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了后座,衣服已经扣好,上身盖着郭发湿漉漉的制服外套,车子已经停到了郊外,浓烈的黄昏铺天盖地。她向车外望去,路边参天的老榆树下,郭发正蹲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齐玉露捏着疼痛的后颈走了出来:“你要抛尸吗?”郭发冷笑一声:“我倒是想呢。”齐玉露扭了扭脖子:“你把我打晕了?”“不是,我干你,把你干晕了,”郭发蹙着眉头,“这样行吗?”晚风徐徐风干裙摆,齐玉露苦笑一声,一阵瑟缩:“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郭发又笑:“你这是流氓罪,我正当防卫,你可别怪我。”天色将晚,黄昏最后的霞光即将褪去,一切蒙上蓝色。“郭发,你有没有发现每天这个时候,天色是有一些发蓝的?”“啊?”“这其实是一种很浪漫的颜色,是入夜前美得惊心动魄的时间,在天文学上,一般用晨昏蒙影或者曙暮光来描述这个时间段,也可以叫做蓝调时刻,我喜欢这种叫法,这个时候,太阳与地面的夹角在-4°~-6°之间,这种时刻很短,”齐玉露夺过他手里的烟,也兀自抽起来,“等到太阳落入地平线-6°以下,天空基本成为一片死黑,也就失去了与地面的冷暖对比。”“地理学挺好,”郭发盯着她的侧脸,又开始喜欢起她来,“你知道还挺多呢?”齐玉露目光落在他侧颈粉红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郭发把领子立起来,他惯于在最美妙的时候掐断自己的感官:“从今天开始,别再缠着我,现在送你回家。”“不一起等蓝调时刻过去吗?”“再废话弄死你。”郭发径直向车子走去。
\\那一别,齐玉露果然没再出现,追逐的游戏总算告一段落,郭发如释重负,却同时感到若有所失。日子已经将近九月份,夏天就这样过去。郭发时常会在黄昏快结束的时候出来望天,抽烟哼歌,看似惬意,却总是会想起她来,那天在密闭空间里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像是嘬汁水丰美甘甜的甘蔗肉,要吸吮成干巴无味的颗粒才罢休。他承认自己有片刻想要沦陷,干脆和她乱来算了。乱来是怎么样的感觉?只知道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一次比一次强烈。郭发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发育、常常梦遗的少年时。该死的齐玉露!哪里放出来的疯子?“郭发,你看啥呢?还不赶快来干活?”幽蓝的空气中,传来杜建树的呼唤。郭发夹着烟的手掬一捧将尽的晚霞:“我在看蓝调时刻。”“什么刻?”“说了你也不懂!”“我们郭发这是有心事儿了!”\\回到家里,郭发第一时间把那盆洋桔梗扔在不见光的阴湿角落里去,打开电视机,走近狭窄的厨房——太平县几乎所有的工厂家属楼都是这样的构造,厕所与厨房相对,厨房狭小不已,留出更多的空间给客厅。他叼着烟,在油烟和尼古丁中眯着眼,给自己简单做了一点饭,他的手艺很糙,能把食物弄熟就算大功告成。还是黑白的电视机里,放出今天的新闻:“……刨锛儿队成员疑似再犯案,近期失踪市民多达十人……”郭发放缓了咀嚼的速度,门外响起笃笃的高跟鞋声。余祖芬踢开虚掩的门:“你在家呢?”郭发握着筷子迎出来,余祖芬穿着艳丽的裙装,脸上却是一脸的伤痕:“妈,怎么了?”余祖芬不用正眼看他:“有钱吗?郭发。”“妈,怎么了?”郭发看见她头发蓬乱,后头的一块头皮都被扯了下来。“妈,谁欺负你了?谁下这么狠的手?”郭发的暴怒之火猛地被点燃,揎拳舞袖,他对母亲有一种憎恨的依赖,一种无条件的保护欲,他深以为这就是本能的子女之爱。“我问你有没有钱啊?”余祖芬打了个哈气,把散乱的头发拢起来,一身的甜腻香水味儿混着酒气窜进郭发的鼻子。郭发把工资卡和兜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余祖芬:“我这有五千,你怎么了?”“五千哪儿够?”余祖芬把那沓沾了汽油的零钱扔回道郭发身上,剩下的都揣进了兜里。“那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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