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打过九百九十九遍我哥的电话,停机……停机……还是停机……第九百九十九次接通了,我心脏都停了,结果对面是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声音。
打错了。呵,呵呵,打错了。
文以风,文以风……我把他的名字纹在了我的心口,我怕我把他忘了。奥对了,纹的不是“文以风”,纹的是“以风以玉”。
我再也找不到我哥了。除了他还留在我房间的那件羽绒服和那一行李箱的东西,他和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只能靠我自己的回忆,咂摸些甜。
有天我妈不小心翻到了我哥那件羽绒服。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小心不在她面前提起我哥了。我以为她要发怒,她从不打孩子,唯一一次是扇我哥的那一巴掌。她发怒也只是骂我,骂我哥,我倒情愿她打我,给我些痛吧,发泄出来,我好受些,我妈也好受些。可她没有,没有生气,我看到她哭了。
操,操!我妈不是这样的。文荔是个意气风发的,坚韧不拔的女人。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命运啊,老天爷啊,上帝啊,国内国外的神仙,你是真的吗?你听听我的苦吧,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你拯救我们一家子吧。
没用,什么用都没有。我们还是煎熬的,活着。
继我的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岁生日后,我哥还错过了我的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岁生日。他错过了我的成人礼,错过了我的毕业典礼,是不是还会错过,错过我的一生……我不敢想,我只能睡,去梦里会他,忘记世俗,那只有我们俩。
梦多好啊,我开始喝酒了,醉醺醺的,大脑昏昏沉沉,那感觉和做梦差不多,我也能看到我哥。
有一次我带着酒味回家,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妈问了一句话:“不喜欢你哥了好不好?”
我怎么回她的来着,我忘了,但第二天她看起来更伤心了。
我又惹她不开心了,我是个不称职的儿子。我决定搬出去住。
我妈起初是不同意的,磨了半年,不知怎的,她竟松口了。我也松了口气,时隔多年再看我妈,她看起来憔悴了好多。
我想安慰她,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也想过死,可我不能再那样任性了,我有我妈,我有我哥。可就这样活着,我早就被掏空了,浑浑噩噩的,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救不了谁,谁也救不了我。
逃吧,我们都逃吧。
搬家,一个人独居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是我爸妈、我哥心疼我小时候的遭遇,我妈离婚两年公司稳定后,他们几乎把所有呵护倾注在我身上。
除了我哥的爱,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我。
大体收拾好东西,我爸妈送我去高铁站。没错,我要离开我所生活的这个城市了。这个城市承载了太多我和我哥的记忆,以至于分别后再回首,我踏过的每一步,呼出的每口气都逃不开我哥。既然要逃,就逃得彻底些。
说不定我逃了,我哥能回来看看爸妈。这么一想,倒也不错。
我俩就作太阳和月亮,处在同一片天空,却永不得见。
出了站后我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到a市了。打车前往之前购置的房产。说来我也惭愧,快二十四的人了,还是离不开父母的接济。唉,我带着大包小包进了房子里。
在家里带了半天,收拾的差不多后,我把一盆玫瑰花放在了我的床头——不是当年我哥藏的那盆。
当年的那盆玫瑰,在我哥消失的半年后就枯萎了,也是赶巧了,就是那天我拨了我哥的第九百九十九通电话,好似象征着我俩最后的联系,断了。
我抚摸了这盆新买的玫瑰的花瓣,出去转转吧,我想,我得看看这个我以后生活的城市。
a市的冬天相较b市没有那么干燥寒冷。我裹着大衣在人行道上散步。沿途有发传单的男男女女,他们冲我叫:“美女,要看看吗?”“美女,了解一下吧。”
我摆手示意不需要了。撩了撩长发,它已经到我腰上了。
我走到一个桥上,看太阳慢慢落下,月亮快出来了吧。出神看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美女,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我脑子里立马开始播放她见我第一面时说的第一句话:叔叔阿姨,小玉,你们好。
于春然。
她显然也还记得我,怔愣过后开口:“小玉?什么时候来a市了?”
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被我伤害过的女生。再见她,愧疚布满我全身。
我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春然姐。”
她慌忙在包里找东西,拿出一包纸给我:“别哭啊小玉,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我摇头,伤害怎么能轻易过去。要是任何事都能过去,那我现如今为什么还要逃到这来。
她拉着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我才注意到,她旁边还跟了一个女生。
我疑惑的看她,春然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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