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不怕的。两位放心,保管将你们安安稳稳送到目的地。”
谢云流点了点头:“好,辛苦几位跑这一趟了。等到了刀宗,我安排几位暂时休息,等风雪停了再走不迟。”
“那感情好!”
船员呵呵笑了起来,掌舵行船越发用心。都是往来多次的老把式了,破浪而行也丝毫不惧,未时过后,终于停泊在了刀宗码头上。
守在码头的弟子显然没想到这种天还会有船来访,急忙迎上前,谢云流却不耐与他们多言,甚至不待船身停稳,便拉着李忘生施展轻功下船,匆匆丢下一句:“好生招待!”身影一晃,已直奔他住处所在。
李忘生被他带着前行,也乐得省力,抬眼看向前方雾气朦胧中仍可见分明棱角的高大殿宇,心生惊叹:那就是师兄先前曾提过的寰宇殿吗?
他以为自己会对此境心生排斥,或意兴索然,然而仅仅是眺望到的建筑轮廓就让他心底平生几分亲切之感——他从那高大建筑上,察觉到了与师兄一般无二的气质。
凛然而不可摧折。
他二人与之擦肩而过,并未进入其中,而是穿过左手边的矮崖,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径前。
才一落地,李忘生就敏锐地察觉到此地竟设有隐气阵法,用的布阵手法还是他所熟悉的纯阳一脉。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那条小径。
待绕过布阵的山石树木,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空地上竟有一间布置简单的房舍,打眼望去,竟与纯阳早年的风格颇有几分相似。
“这是?”
“我的住处。”谢云流打开门锁,拉着他推门进入。才一进门,便有热气扑面而来,屋中竟生着炭盆,干燥温暖,看起来丝毫不像许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见状李忘生脚步一顿,有些讶异:“师兄这里还有旁人的居住?”
“乱想什么,我的居所自然只我一人。”谢云流抬手取下被雨雪打湿的斗笠挂在墙上,又转身去取李忘生头上那顶,“莫铭先一步归来,想是他提前准备的。宗里那几个刀主都知道我这里的住处,我不在时他们也会过来打扫。”
原来如此。
李忘生因自己的无端怀疑愧疚了一瞬,抬手任由谢云流替他解去蓑衣,目光却忍不住细细打量起屋中布置。这一看才发觉屋中很多细节都与剑气厅相仿,无论是格局还是摆设,除却没有剑气厅中琳琅满目的刀架剑盒之外,简直处处熟悉,充斥着谢云流的个人风格,瞬间消弥了他的陌生之感。
“师兄收藏的刀剑呢?”
将屋中打量过一遭,李忘生好奇的转身询问身后正抖落蓑衣的谢云流,看惯了摆满刀剑的剑气厅,此刻没瞧见刀剑,竟还有些不习惯。
谢云流将蓑衣理顺挂好,随口道:“都送到折麟阁了,那里环境适宜,也有人专门养护刀剑。”
他说的平淡,李忘生却察觉到异常之处:师兄最爱刀剑,养护之事向来不爱假手于他人,除非许久顾及不到,才会托他人看顾。
师兄不常在此处居住吗?
转念想起谢云流先前提及的往事,又是东海诸岛,又是西域大漠,江南江北皆可见他身影,辗转各处,自然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心无旁骛,时时养护,便略过此节不再多言。
谢云流却没想那么多,见师弟四下打量完毕,拉着他向内室走去:“刀宗如今弟子繁多,客房有限,冬日收拾起来也麻烦,这几日你便住在此处吧。”
“师兄安排就好。”李忘生对此并无异议,见谢云流打开衣柜翻翻捡捡,取了套缀了黑绒的衣衫出来,看了看,似有不满,又塞回去,好奇道:“师兄在找什么?”
“你身上衣衫都湿透了,先换下来,你我如今身量相仿,我的衣服你也能穿,先凑合一下。”
说话间谢云流又扯出了另外一套衣衫,眉头微松,转而递给他,“就这件吧!”
李忘生伸手接过,目光却望向挂在里侧那几件灰扑扑的衣物,神色微怔。
谢云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瞧着的是自己有段时间不曾穿过的陈旧道袍,会错了意,道:“那几件太旧了,御寒效果不好。”
李忘生却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洗的褪色毛边的袍子,叹息道:“这些旧衣师兄竟还留着。”
“我毕竟还是道士。”谢云流并未多谈,又取了一套衣服出来,将他向屏风后面推去,催促道,“快些换!仔细着凉!”
“是。”李忘生收回手,双唇微抿,还是没能克制住嘴角翘起的弧度。见谢云流又回去屏风那边,才伸手去解身上浸湿的系带,视线却不由自主望着投在屏风上利落宽衣的剪影,心念微动,耳根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刀宗的衣服样式与李忘生穿惯的宽袍大袖不同,多为紧身窄袖,衬得人越发腰细腿长。李忘生有些新奇、又有些不适的活动着护腕,抱着更换下来的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抬眼就见谢云流从角落拎出个竹筐,正在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入其中。
听到脚步声,谢云流头也不回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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