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心事,又似乎在放空。
听见脚步声,彭一年回过头,眉头微微皱起。
区可然掩饰得太明显了,一个向来洗完澡套上大裤衩便满屋子乱晃的男人,怎么可能忽然转性,老老实实地捂着全套睡衣?
“着凉了,怕冷。”区可然欲盖弥彰地解释。
彭一年隐而不发,换坐到长形沙发上,打开药袋子,着手准备敷药。区可然默默走过去,坐下,主动将右手伸过去。
彭一年一言不发地遵照医嘱喷药、敷药、最后贴上贴布。
区可然道了句谢,急着躲开对方似的,起身便往卧室里走——心虚得不要太明显。
彭一年伸手按住区可然的肩膀,一把将人按回沙发里。
区可然有点懵,以前怎么没发现彭一年力气这么大?
“左手。”彭一年说。
区可然立马把两只手都藏到身后,交握在一起,问:“你干嘛?”
“拿出来。”彭一年面色绷得很紧,区可然还从未见过对方这么严肃的样子。
“不拿是吧?”
彭一年猛地抓向区可然身后的两只手,用身子把区可然压在沙发上,抓起区可然的左手衣袖往上一撩。
果然,同样布满斑驳的勒痕。
区可然见行迹败露,慌乱地挣扎起来,吼道:“你干什么!找人打架吗你!”
挣扎中,区可然的颈部和锁骨暴露出来,一片片青黑的淤伤蔓延到衣领里。
彭一年眼眶发涩,将区可然的睡衣下摆一把推了上去——原本洁白无瑕的躯干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暧昧痕迹。
彭一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嘴唇动了动,愣是惊得说不出一个字。他是个处,没睡过女人,更没睡过男人,区可然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对象。他纯,却不蠢,他知道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区可然气急败坏,大骂道:“你他妈,找抽啊彭一年!”
彭一年被这些斑痕灼伤了眼,也烧光了理智,他双目赤红、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抓区可然的裤子。他倒要看看,区可然到底背着他干了多少荒唐事!
区可然恼羞成怒,抡起左手,一拳砸在彭一年面颊上。力道比不上右手,不重,却足以把彭一年打醒。
一个一个都要扒我裤子,季明也就罢了,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想这么干!我操!区可然狠狠地瞪着彭一年,在心里骂着脏话。
彭一年像被点穴一样定在那里,半晌,才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缓缓塌下双肩。
两人一站一坐,安静地杵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彭一年轻声开口:“对不起,你睡吧,我走了。”
他站起身,走向玄关,换了鞋,轻轻开门,末了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记得吃药,早点休息。”
房门被轻轻合上,区可然抱着头,愤懑地骂了一句:
“我操!”
彭一年回到自己车上,没有发动汽车,只是靠在驾驶座上,双眼无声地望向前方。
脱不脱裤子已经不重要了,现有的那些痕迹足以说明一切。彭一年呆呆地想,也许,没看见裤子挡住的地方还好些,真看见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发疯。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彭一年的手机响了,是区可然的电话。
“喂?”一张嘴,彭一年被自己干哑的嗓音下了一跳。他捂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又喂了一句。
“年哥,刚才对不起。”区可然说,声音听起来平静了很多。
但是彭一年知道,对方这是调整好了情绪、编好了谎话,又打算来骗人了。
“没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彭一年说。
“那个……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彭一年苦涩地笑了笑,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他轻轻闭上眼,脑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等着对方说出那个已经编好的故事。
“我前几天在酒吧喝酒,看上个妹子,谁知道那妹子还勾搭了另外一个人。本来都打算去开房了,半道被人截了胡,你说我能不来火吗?我就跟人干了一架。哪知道他妈的,那人有帮手,我被他们捆了,揍了一顿。”
区可然一气呵成地把故事讲完,彭一年没有说话。
区可然问:“你在听吗年哥?”
“嗯。”彭一年淡淡说:“没了吗?”
“没了啊。你、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你说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我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还跑来羞辱我一顿,我能不揍你吗?”
彭一年嘴唇发干,喉头发苦。他想,既然区可然喜欢演,我就陪他演吧。虽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跟谁打的架?”
跟谁打的架?
这问题区可然事先没准备,顿了一秒,说:“季明。”
彭一年像被人砸了一闷棍,猛地醒悟过来。
季明……是季明!他早该想到的。
巡演项目是季明拍的板,所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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