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不好的那种。
他跟区可然做了那么多年兄弟,自然很清楚区可然这行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多少算半个“手艺人”。平时那么爱惜自己那双手,怎么可能缠个护手绷带把自己缠成那样?
他审视着对方,阴沉地说:“区可然,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跟我说实话,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区可然正在肚子里编谎话,拍片室厚重的隔离门缓缓打开,医生探出头来喊:“下一个——区可然——区可然在吗?”
“哎!在!”区可然又逃过一劫。
大小检查完毕,医生给了轻度韧带拉伤的诊断结果。彭一年拎着各种内服外敷的伤药,护送伤员区可然回家。
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送”。押送员彭一年全程黑这一张臭脸。
两人重新回到区可然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彭一年脸色阴沉,停好车也不理区可然,抬腿就往电梯口走。
区可然只能惨兮兮屁颠颠地跟上去。
进了家门,彭一年把药往置物架上一搁,鞋也没换,直接把区可然堵在了门板上。
彭一年虽然身上没什么肌肉,但个子高、骨架大,瘦却不单薄。
若非平时总是笑嘻嘻的给人一副温柔可亲的错觉,区可然差点都忘了彭一年大学时为了给他出气,直接把人打进医院这档子“神勇战绩”。
“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吧?”彭一年冷冷道。
区可然微微抬首,漂亮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看向彭一年。
“年哥,你要我交代什么?”
“你还装!”彭一年陡然提高音量,想到对方现在是“伤员”,又立马降下音量来:“就说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
“我说了你又不信。”区可然小声咕哝。
“你这么胡扯我能信?!”彭一年音量又上来了。
区可然最善伪装,扮得了糙汉,也装得了伪娘。面对此时暴怒的彭一年,他非常识时务地想,不能跟他硬扛,得以柔克刚。
他摸了摸手腕,柔弱地说:“年哥,你也听见了,医生说我这伤得多休息,刚才在医院跑上跑下都没消停过,你行行好,让我洗洗睡,有话咱明天再说行不行?”
彭一年见对方那可怜样,登时有点心软。区可然趁机闪身从玄关溜进了卧室。
区可然在衣柜里翻找换洗衣物,彭一年便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年哥你赶紧回家吧,十一二点了都。”区可然把头埋在衣柜里说。
“怎么?这就下逐客令啦?”
“瞧你这话说的,”区可然笑嘻嘻地探出头来,胸前抱着干净睡衣,“我这不是怕把你累坏了嘛,围着我忙活一晚上了,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彭一年眯缝着眼,盯着区可然的表情看——有鬼,这家伙心里肯定有鬼,平时都会主动询问要不要留下来过夜,今晚居然这么着急地赶人。
“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敷好药,等你上床我就走。”彭一年说。
区可然面色僵了僵,又道:“我自己也能敷,我左手又没伤,右手也没大碍……”
“没得商量。”彭一年坚决地打断。
“行行行,那你等吧。”区可然想了想,重新转身拉开柜门找衣服,偷偷把短袖短裤换成了长袖长裤。
区可然洗完澡走出浴室时,彭一年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没玩手机、也没开电视,就这么偏着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街景,似乎有心事,又似乎在放空。
听见脚步声,彭一年回过头,眉头微微皱起。
区可然掩饰得太明显了,一个向来洗完澡套上大裤衩便满屋子乱晃的男人,怎么可能忽然转性,老老实实地捂着全套睡衣?
“着凉了,怕冷。”区可然欲盖弥彰地解释。
彭一年隐而不发,换坐到长形沙发上,打开药袋子,着手准备敷药。区可然默默走过去,坐下,主动将右手伸过去。
彭一年一言不发地遵照医嘱喷药、敷药、最后贴上贴布。
区可然道了句谢,急着躲开对方似的,起身便往卧室里走——心虚得不要太明显。
彭一年伸手按住区可然的肩膀,一把将人按回沙发里。
区可然有点懵,以前怎么没发现彭一年力气这么大?
“左手。”彭一年说。
区可然立马把两只手都藏到身后,交握在一起,问:“你干嘛?”
“拿出来。”彭一年面色绷得很紧,区可然还从未见过对方这么严肃的样子。
“不拿是吧?”
彭一年猛地抓向区可然身后的两只手,用身子把区可然压在沙发上,抓起区可然的左手衣袖往上一撩。
果然,同样布满斑驳的勒痕。
区可然见行迹败露,慌乱地挣扎起来,吼道:“你干什么!找人打架吗你!”
挣扎中,区可然的颈部和锁骨暴露出来,一片片青黑的淤伤蔓延到衣领里。
彭一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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