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我没有理会电话那头李夕的错愕,挣扎着爬了起来。
眼泪滑过脸颊,我笑着拍了拍小优的肩,他仿佛恍然大悟般,像个孩子一样慌张地想要向我解释起来。
“嘘——”
我伸出了食指。
我不想再听了。
小优。
在过去的这两个月,六十天,八万六千四百分钟里,你只需要从中抽出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而你非要无路可退,才会回首向我坦白。
“没关系的……小优,”
我轻声道,就像只是一声普通的道别。我解下了右手腕上的手表,放在了他的手上,
“那……就这样吧,再见。”
我转过身,看向入户大厅的灯光,明亮而安逸。
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着电梯走去。
152
我打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只有我的煤老板蹲坐在玄关处,抬起头望着我。
我跪了下去。
煤老板爬进了我的怀里。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他能够陪伴我了。
他眨着宝蓝色的眼睛,“喵呜、喵呜”着把小鼻头凑了过来,用粗糙的小舌头舔起了我的脸。
我不敢再相信人心了。
一个叁十九岁的女人,还天天想着爱不爱的,的确愚蠢而可笑。到了这个年龄,哪怕被骗也只会得到一句“活该”。
煤老板的体温很温暖,他不断地舔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他的宝贝。
我突然痛彻心扉,抱着煤老板大哭起来。
这十七年,我就好像是一本笑话合集,从闹出第一个笑话……到最后一个笑话,居然形成了一个轮回。
我不知道小优和李夕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他们认识应该早于我跟小优重逢之前。而小优一边听着这十几年我因李夕而受到的间接伤害,竟然既不告诉我他与李夕的渊源,也还和李夕保持着可以深夜通话的亲密联系。
也许他在听到我绝望的哭诉后,还会笑着跟李夕分享这些“趣事”——
就像李家人所做的那样。
我努力地活着,却最终还是活成了笑话。
我不知道我哭了有多久。
直到眼泪已经流干,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缝,我才觉出一点渴来。我爬了起来,摸黑去了厨房,想要倒点水喝,却打碎了茶杯。
这个茶杯……是我跟小优一起买的。
我蹲了下去,想要借着月光拾掇起地上的碎片,结果膝盖一软,直接摔了下去,右手的手心先着地,瓷片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人生总是祸不单行。
我放弃了喝水,也放弃了收拾,咬着牙拔出了瓷片,起身踉踉跄跄地来到客厅,找了半天医用纱布,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买。
我没有再叫外卖送药。
我放弃了。
我瘫倒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右手汩汩涌出的血,沿着手腕蜿蜒而下,染红了一道旧时的疤。
我失去了意识。
153
“你是……小优吗?”
我低着头,嗫嚅着问。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切都光怪陆离起来。
管家向我介绍起眼前的人,我偷偷地抬眼,瞄了过去。
自从尹优出国读书后,我们只在社交软件上联系过,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的模样上。
“刚回国不久,先来拜访您。”
佣人上前,替他脱下了外面的大衣。
我低下眼睛,默默地看向了他的下半身。他穿的是深色休闲裤,不是会让我心惊胆颤的……西裤。
“哦……”
我确认过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那……你坐吧。”
佣人听见吩咐,搬来了一把扶手椅,陈特助拿来了一只靠枕,扶我坐了起来。
青年的小优很英俊,映着窗外的枫红,显得格外温暖。
然而当他看向我时,我却本能地害怕起来。陈特助试图安抚我,但梦中的我似乎很畏惧她,挣扎起来。
小优阻止了她。
我这才对小优稍微放下了戒备,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眼睛,那里澄明清澈,仿佛融进了阳光。
与之相对的,却是他眼里的我——
靠在床头,手上正输着液,面色惨白。大约因为失眠,眼下一片乌青,眼窝也凹陷了下去。
就像……久不见天日的恶鬼一样。
小优坐了下来。
他没有像一些奇怪的人一样对我问东问西,我更安下心来——
我害怕一切探究的眼神。就像这里的女佣,虽然友善,但总喜欢对着我湿漉漉的胸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小优不会。他用温润的声音,讲述起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资助过的孩子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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