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改桑种稻并不是我擅自主张的歪理,而且我……”
“你可别说了!”不远处又走来一伙人,亦是怒气冲冲,“好你个白面主事,让我家改桑种稻、引水灌田,可是你居然让旁边的老赵家收我们的租钱,否则他就不给我们开渠,这是什么道理!”
陆兰舟一愣,灌田就要开渠,难免经过他人的田地,可是他从未说过开渠引水要收租钱,也不会允许有人这么做。
他当时和老赵家交代的原话是,同是一村的邻居,希望他们能够互相配合,能帮就帮。
谁曾想,老赵他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就要向引水过渠的其他农户收租钱。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场面就开始失控了。
这边固执己见,不接受改桑种稻;那边痛骂他借机压榨村民,居心叵测。
前者一听他还有歪心思,更是怒不可遏;后者也被鼓动,怒上加怒,势要将他赶出尚柏村。
陆兰舟何曾面对着如此多的恶意,被吓得步步后退,无论口中如何辩解,这些人也听不进他的只言片语。
就在场面混乱之时,一辆马车堵在道路前,先是出现几个带刀侍卫护住陆兰舟,再走下来一位更加稚嫩的少年。
“这年头尽是娃娃官,苍了天!”
“又来个没断奶的……”
段云奕听到这些闲言碎语,顿觉不妙。
而萧鸾玉已经走到人前,笑意盈盈地问,“大家为何斥责这位官粮司主事?”
二柱子站在最前头,自觉要当个话事人,随即出声回怼道,“看你这排场就是比他的官大,你怎么不知道他要来我们尚柏村做什么?他可是说奉了太子和太守的命令,在这片土地上当老大呢!”
她的笑意微敛,“我是问,你们为何要斥责他。”
“他莫名其妙要我们改桑种稻,这不是瞎搞吗?”
“他还伙同几家靠近观渠的农户,收我们的租钱,否则不让我们开渠引水!”
“诸位请听我一言。”陆兰舟从许庆身后走出来,神色焦急地说,“我已经向你们数次解释改桑种稻的好处,更是保证照价赔偿砍伐的桑树。再过一月,全州整体粮价上涨,丝绸价格下跌,水稻可卖可囤,比蚕蛹更有保障……”
“那你收什么水渠的租钱?”
“我并未和老赵商量租钱的事……”
“赵老头就说是你要求的,你现在被揭穿了就不承认!”
陆兰舟仍是无法应付这些接二连三的责难,萧鸾玉脸色渐冷,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你这小娃娃算个什么东西,想当出头鸟?”
“我这老爷子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还长哩……”
道理摆在面前,到头来还是不服她的年纪。
她对外行事向来是先礼后兵,既然他们没有态度与她交谈,她就不会再多客气。
“改桑种稻是必然之事,你们最好能够说服我,否则我……”
“你想怎么样!你要派人踏平我们尚柏村还是杀光我们老百姓!”
二柱子是个急性子,最是看不惯这些上位者的官威,两步冲到近前,正要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通,谁知她忽然侧身,毫不犹豫地从段云奕腰间拔出剑刃直指他的心口,当即让他脸色发白。
“你,你,你……”
别说是他,就连其他村民都没想到看上去素净稚嫩的小公子竟然动手就是想要人命。
萧鸾玉可不管他们如何看待自己,她上个月遇刺险些身死,对于他人的靠近格外警惕,更别说二柱子满脸怒容、咬牙切齿的模样,差点让她真的把剑尖刺过去。
“不想死就给我后退!”她沉声呵斥着,持剑向前一步,把对方吓得倒退两步,“你们都是全州的百姓,不是捉来服役的囚犯,我要是想折腾你们,人丁税、连坐法、断水渠,哪一样不能让你们叫苦连天?”
萧鸾玉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又与身前的男人对视,“我再问你,胤朝律令,冒犯天子者,斩项上人头!冒犯太子者,笞三百、不可赎,你可有打算受此酷刑!”
二柱子浑身一抖,“冒犯太子……”
她前半句说加税额、断水渠,他们隐约感觉到她的身份非比寻常,谁知后半句竟是搬出律法要让二柱子受刑,更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陆兰舟瞧见他们脸上的惶恐之色,适时出声说话,“太子殿下,今日的争吵多半是我沟通不善,造成误会,还请您免去这位村民的不敬之罪。”
“太子殿下……”人群中出现附和的声音,他们纷纷腾开位置,让一位老婆婆拄着拐杖走到前去。
“请殿下免去他的不敬之罪。”正是先前对陆兰舟态度较好的那一位婆婆,她看起来在村民中颇有威信,没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插嘴。
“免去他的罪过当然可以,只是你得与我说说,尚柏村为何抗拒改桑种稻?”
“此事说来也不算长远。”老婆婆身形佝偻,记忆却是极好的,“大约就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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