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动手杀人不过是两刻钟前的事,萧鸾玉这一次却显得无比的平和。
不过,她心中并未感到释然,因为叛军已经攻入皇宫,稍有不慎,她依然面临性命之忧。
她前世的生命在今日结束,而她的今生从此刻开始完全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转头看向万梦年,他的手上沾染了鲜血,还在难以抑制地颤抖。
“别愣着了。”萧鸾玉低声呵斥道。
“公主……”
“我的命对贤妃来说有利用价值,所以她在逃走前必然会再过来查看雅兰是否成功将我控制。这是我们逃离的机会,还是说,你想留在这宫里等死?”
万梦年默然。
今天动手前,萧鸾玉已经向他解释了英亲王政变之事,再加上坤宁宫的异常和角楼的鼓声,他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若不是三公主将他留在身边,他早就被四皇子找个借口埋在乱葬岗了,如今她谋划出一条生路,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万梦年对上萧鸾玉的眼神,将袖中的玉佩交给她。
萧鸾玉接过玉佩,“抓紧时间。”
“好。”万梦年继续行动,从床底拖出萧翎玉的尸体,简单整理了尸体穿着的颜色相似的裙装,扯下男式发簪,又将银针塞进他的手心,摆在雅兰的尸体旁,伪装成两人互相扭打、同归于尽的场面。
萧鸾玉则是走到屏风后,摘下自己的发饰,换上万梦年备用的太监服。
待到她出来时,万梦年已经布置好了两具尸体的假象。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刮花了萧翎玉的脸,这样即使是贤妃亲自过来,也不能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
萧鸾玉暗赞他的谨慎,“先躲起来。”
安乐宫正殿,香兰跌跌撞撞地跑回,正好遇上即将离去的贤妃。
“娘娘,没有多少时间了,叛军已经从乾清殿那边过来了!”
“翎玉在哪?”
“奴婢没有看到四皇子……”
贤妃倏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片刻后,芳兰从偏院赶回到她身边,“娘娘,萧鸾玉被雅兰掐死了。”
“雅兰办事总是那么鲁莽,她人呢?”
“……也死了。”芳兰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看到的场面,“被绣针刺入了咽喉,已经没气了。”
她们几个都知道萧鸾玉最近要绣新荷包,甭管是真心向萧翎玉道歉,还是另有花花心肠,绣针这东西出现在三公主手里倒不是奇怪的事。
贤妃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了,既然没能利用萧鸾玉的最后一点价值,又找不到萧翎玉,她们只能先逃路保命。
“从后门走。”
贤妃一行人急步离开安乐宫。
如今宫里到处都是慌乱奔走的奴才,还有些脑袋机灵的妃嫔,同样往北玄门赶去。
贤妃生了孩子之后身子有损,出门三步都要轿子抬,何曾像现在这样慌慌张张地跑路。
即使如此,她还是万分不安地东张西望,期盼着能够看到萧翎玉的身影。
“娘娘别看了,小心脚下。”芳兰忍不住劝说道,“说不定皇上在撤离时看到了在外玩耍的四皇子,大发慈悲将他带走了。”
贤妃收回了目光,在香兰的搀扶下费力地往前跑。
许久后,北玄门近在眼前,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缓了一口气。
“他最好真的保下了翎玉,否则……”
贤妃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入宫之后,也有过一段恩宠,也幻想过长久的爱情,可是这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唯有与她血脉相连的萧翎玉带给她些许慰藉。
更何况,太子已死,萧翎玉就是最年长的皇子。
只要熬过叛乱的这段困境,只要她的孩子活下来,她的余生又有了更多的希望。
北玄门畅通无阻,宫门外亦是来往混乱的行人。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踏出这座皇宫……”
“娘娘,快走吧。虽然还有禁卫军在抵抗,但是叛军迟早会完全包围这里。”
贤妃花容苍白,显然是体力不支了。
“您站稳,我来背您。”
芳兰蹲下来时,贤妃忽然愣了一下,指着远处的几个小太监说,“翎玉……那不是翎玉吗?”
“那怎么会是四皇子?”香兰着急也无可奈何,半是搀扶、半是拉扯,让她趴在芳兰的后背,“咱们快走,先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这厢芳兰背着贤妃急忙离开了皇宫,而萧鸾玉则是跑了好一会,方才停下来喘口气。
“您坚持得住吗?”万梦年也停了下来,想帮她擦汗,看到她脸上刻意涂抹的泥土,又收回了手。
“出了宫……不用说敬语。”萧鸾玉缓了一会,终于接上了气,“禁卫军绝不止北玄门上的那些人,说不定大部分都混入了京城的街巷,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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