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正巧二十九时,清晨时候与含惜及黎采撷同去向皇后请安,众人皆在,卉玉殷勤的靠拢这边,向含惜嘘寒问暖,瞧着她发白的脸色,似乎甚是担忧,只是不知这忧心又有几分是姐妹真情,有几分是虚套假意?看了看的腹又道:“珍嫔姐姐安胎甚好,来年便能见到新面孔了,真是有些期待着呢!”我婉婉一笑,皇后也开口道:“若非蒙氏心肠歹毒,明知含贵人怀胎体虚还恶手毒打,来年便不是多一张新面孔了。”皇后说着叹息一声:“真是皇家不幸啊!”含惜只笑而不语,我接过话道:“皇后娘娘也莫要再气,伤了凤体是真。余贵人腹中胎儿也有三月大了吧?呵呵,来年不比臣妾晚太多时。”余贵人只是皮笑肉不笑,竟还斜了我一眼,看着像是很不屑,敌意颇深,不似往前,不奉承也不敌对。倒是让我不知所云了。皇后仍是气愤毅然:“蒙氏所做之事,件件十恶不赦,只希望此次能以儆效尤,否则后宫真就大乱了。”在座各位皆对蒙氏怨尤已久,亦深,只是当初蒙氏霸行后宫,人人敢怒不敢言,而今皇后下令将蒙氏打入冷宫,又得皇上幽禁,可是大快人心,众人纷纷称皇后“治内有方,蒙氏目中无人,早该得到教训”。皇后沉吟道:“本宫本想赐死蒙氏,却想着年下不吉利,就等着年过了再行罢。不说其他,那日她指使人对珍嫔下手也够担当罪责了。”余贵人今日大抵心思不对,脸色不温不说,话也总是不对味,开口亦是有些无礼:“早死晚死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皇后娘娘还是仁慈了,要留着她多几日。”众人皆是看不约看向余贵人,她宛若自然,皇后笑而不语,含惜道:“余姐姐说的是,皇后娘娘总是仁慈的,若是整个后宫人人的心都如皇后娘娘般满存善意,那便真是太平安然了。”含惜话是在捧皇后,我却听着有异味,她终于是不再静待了,说不在意,还不是尽想着为那孩子报仇?我也淡淡一笑,众人迎合着含惜说了几句,皇后笑的开心,也就这样罢了。回宫后小歇了会儿,我还记着答应含惜的,腊月二十九,蒙氏必死。接近黄昏,我问瑾秀:“蒙氏那边可还安分?有未听到过谁去了?”瑾秀扶我起身,缓道:“只闻余贵人去过一次,昨日去的,说了些什么倒不清楚。”转而又道:“若说这个余贵人,奴婢倒不觉得她是个喜斗的,只是也实属让人摸不着头脑,对谁不恭维,亦是不去惹,洁身自保能理解,但却有些怪。”瑾秀说的正是我也奇怪的,总觉得她心思并不单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她似乎比谁都恨蒙氏,也似乎对我有说不出的敌恨,但却不像是因宠而成。从前总觉还好,近来为何愈发感觉不对了?她看我时明明带着恨。想着也无益,若真是有什么,早晚会浮出水面,如今蒙氏之事更为紧要,我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替我梳妆的好些,色亮着些,我要好生的去探望探望咱们的贵妃娘娘。”瑾秀点着头,为我精心梳理发髻,插上珍珠流苏金发簪,正前一支点翠五瓣花金步摇,晃在眼前,灼烁生辉。搭配着桃烟色花缎锦衣,瑾秀连连赞道:“小主便是身怀有孕,打扮起来还是不减风姿。”我柔媚一笑,带着无比的阴冷,新仇旧恨,总是要好好还的,尤其这最后一面,我若不艳丽着些,她岂不是会死的安然了?那怎么行,我要让她死不瞑目。冷宫较为偏远,行了好一会子,因是暗下来的,身边只带了瑾秀、舒儿与小福子。
小福子轻手推开一扇门,“吱呀”的响着,里面昏暗一片,借故透进去的月光照满了灰尘。蒙氏独自蜷缩在一角,头靠着墙壁,素白的衣裳整洁依然,只是容颜有些苍翠。那股傲气倒是始终未消干净,侧身对我,不动,亦不看一眼,静若无人般,依旧那般沉寂。我冷笑一声,上前两步高高的俯视着她,笑的极深:“如今过的可还满意?有没有日夜难眠,有没有一入夜便觉得满屋的鬼飘着,凄厉的哭喊着,在跟你索命?”我的话音在空旷的冷宫里久久回荡着,蒙氏终于抬起了眼,撇了我身侧一眼,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你的胆子了,身边只有两个奴才你就敢进来,不怕给我陪葬死在这里么?”我蓦地一笑,笑声如银铃叮咚响,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看着蒙氏道:“跟你斗了那么久都没死,现在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还是你把我当成了俪贵人?我的长姐!”“呵呵……”她的嘴角也轻轻上扬,只是笑的这般疲累:“你又以为你是谁?俪贵人的胞妹!哈哈……”她忽然扬声大笑:“汪辅臣骗的了皇上,骗的了皇后那个老女人,可却骗不了我。你根本没有失忆,汪辅臣也对你余情未了,你以为只要你敬而远之,就能一切太平了吗?你注定要步她的后尘,还会比她死的更可悲。”我的脸色微微一怔,心下恨,嘴上笑的愈发阴冷,声音满是嘲讽的腔调:“可不可悲你也看不到了,想的太多,黄泉路上不怕累么?”她脸微微上扬,斜侧着眼看我,表情与声音亦是清冷淡定:“你是来看我死的么?”再回眼打量我一番嘲道:“瞧你这身打扮,总是脱不开官奴的低贱丑俗。”我不以为然,轻婉一笑道:“可不就是来给你送行的。”她闻声看了看我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斜睨着我道:“圣旨呢?”我笑道:“圣旨是没有,毒酒、匕首与白绫亦是没有。”她瞥过我的眼睛,转过身去向前走了两步,与我背身而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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