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溜溜达达回去找孔晗,顺手在列车上推销产品的乘务员那里买了一袋梅子和一个小马灯。她实在不清楚该怎么和同龄人相处,只能暗自祈祷这些老少咸宜的东西能减少交流。
踏着一路的闲言碎语走回车厢,曹雨一边分神去听,一边快速扫视车上每个人的面相。最后满意地发现这节车厢里的人都是很老实的那种,仔细听还能听见他们有些畏惧地讨论说后面有个吓人的小姑娘,感觉精神有问题。
拎着东西走到附近时,曹雨惊奇地发现一直表现的迟钝乃至于有些痴呆的孔晗在她离她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就唰地望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警惕。
她在原地把手举到耳侧,蓦然明白了那精神有问题的吓人小姑娘是谁,想笑又忍住了,只是晃了晃提的东西说,“这位同学,给你带了点小东西,可以靠近你吗?”
孔晗想看她带的什么东西,可惜视线总是被那张艳丽的脸吸引,也不好意思解释她只是过度紧张,只能绷着脸应声“准了。”
这人好可恶,逗她又勾引她。孔晗恨恨地在心中唾弃曹雨,顺便鄙视色迷心窍的自己。
她用余光看她慢条斯理地把手上东西整齐码在小桌子上,甚至不忘摁下小马灯的开光,坐在对面的位置用左手撑住下颌,另一只手的指节敲了敲桌板。
她顺势回头,颇为紧张地想看看这人要干些什么,结果只是指了指她怀里的包然后探过身来提走了。
包被提走后,孔晗后知后觉发现腿已经被压麻了。麻痒缓慢扩散,整个大腿不受控制开始抖,她抿了抿嘴没出声,强作镇定。
她抬眼看那人,只见她顺手把包放旁边空座上,开始摆弄那些东西,没有看她,她莫名感觉有些失望。
曹雨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摆放那些东西,把东西摆好,眼神涣散看了会,构图非常漂亮,光影也很诗意,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可以画画,不用干坐着和对面大眼瞪小眼。
她状似自然地从包里掏出便携的画具,摆开摊子做出忙碌的表象,装着装着也真就画进去了。
画完素稿退远观察时,曹雨才发现孔晗一直在盯着她看。
于是一丝慌乱涌上心头,曹雨茫然回忆和这种半生不熟的人到底要怎样相处?安顿好以后居然还要交流的吗?果然就不该多管闲事。
“会把我画上吗?”
正当曹雨端着冷脸思考的时候,孔晗开口柔柔地问。这种声线比起刚刚的尖利的声音更为熟悉顺耳。
她感觉到了一种稀松平常,似是每次课间睡醒听到的她和其他同学的小声调笑。
不会。她刚想这么开口。
想起来让人当模特可以一下子安静几个小时,临时改口,“会的,你介意吗?”
“好啊,可不许画丑了。”
“放心。”
曹雨怕马上擦掉现改会被发现在胡诌会尴尬,直接在原有线稿上打个形,观察孔晗姿态的时候之前强行忽略的优越的手臂肌肉线条牢牢占据了她的思绪,发现手下画中手臂被遮住时,假装拿橡皮把东西重新调整了位置。
等到铺完背景的时候曹雨才发现,刚刚改线稿硬是把人从背景改成主体。她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期待坐着的孔晗,安慰自己一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列车报站声响起,破旧的喇叭里传来列车长懒洋洋的报站,下一站就是青川了。
曹雨直起身在包里翻了一遍找到了掉到最底下的相机,找好角度拍了张照,估摸着胶卷该补货了,然后开始收拾摊子。
画好的底稿放到了一边,零零碎碎的东西塞到箱子里,注意到孔晗好奇望过来的目光,最后把画板放进去的时候特地把画面朝下。
“可以给我看看画吗?”孔晗看她直接收起来有些急了,连忙开口,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那些关系亲近的小姐妹,偷偷睨着她眼色。
“还没画完,留个惊喜吧画完送你。”曹雨被质问到了又有些莫名的心虚,口不择言给自己挖了个坑。
“一言为定。”眼见着那人露出一丝后悔孔晗先声夺人。
“一言为定。”曹雨无奈应和。
太阳西沉,紫色的天光,白的雪与灰的房子,下了列车后呼吸到的凌冽的寒气,梦幻到不切实际。
孔晗有些迷茫,下意识去找曹雨,在看到拿着手机查看东西的人时如同乳燕归巢,顾不上生疏扑到她身边,紧紧搂住了她的胳膊。
看身边人这样子也知道她做不了什么决定,没继续礼貌性的让孔晗参与进规划里,拖着人出了车站,避开拦路的黑车司机,绕开揽客的小旅馆老板,坐上了下车前就联系好的出租车。
“师傅去平江酒店。”
平江酒店是这个县城最高级的酒店之一,算不上实惠但安全,在戚长黎的本子上注明了工作态度和安保最好,她带着这么个小白得仔细考虑,临时落脚处马虎不得。
虽然一路上孔晗都跟梦游一样还情绪低落,但考虑到这姑娘刚和家里人吵架曹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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