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启在公司一楼大厅坐了快一下午了。
一身黑袍将他脆弱的身形笼罩,手臂别着黑纱,颌首低眉,神情隐入长至腰际的黑色头纱。
这是一位刚失去丈夫的oga,正值风口浪尖,财经新闻还在报道,猜测他所能分到多少可观遗产。
但情形远没有新闻报道中那样乐观。亡夫父母早逝,他也还未孕有儿女,整个贺家举目无人,股东们也必不允许一个oga上位掌权。
旁系亲属虎视眈眈,如果想遗产不入他人之手,这位举目无人的oga必须重新找一个丈夫,才能重新回到以往高枕无忧的生活。
许多投机的alpha表示愿意迎娶这位二婚oga,条件是不签署额外婚前协议。这意味着这个oga必须将亡夫的遗产拱手相让,以换来仰人鼻息的富贵生活。
显然郦启并没有找到合适人选。短短三天内他面见了无数alpha,他们甚至不屑于掩盖自己的贪婪与算计。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位oga遗孀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前台接待头疼地看着不远处在沙发端坐的oga。
他身姿优雅,举止端庄,可即使是素黑丧服也无法掩盖他身上奇异的风情,头纱下的脖颈在落地窗洒进的微光下有些透明,放下茶杯时,纤细腰肢透过宽大黑袍隐约勾勒出轮廓。
但无论他此时看上去多么让人唏嘘怜悯,前台只知道他切实打扰了自己的工作。
这个oga拢着黑袍走进公司,恬静地低声向她咨询,却张口就要与当家家主越锦云谈话,又提供不出预约信息,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
已经快到晚餐时间,她不得不走过去,要对他实施驱赶。
oga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脊背连一秒都没有放松过。此时抬起脸看她,前台才发现他远比听说的看上去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皮肤是蜂蜜般的暖棕色,他应该是一个仍在读书的学生,不应该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请你再宽容一下……我真的认识越先生,我只是想与他见一面。”
oga的声音也甜得像蜜,此时却低低的,疲惫地恳求。
这时,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郦启?”
oga和前台看过去,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比周围人都高大出一截,身后跟着下属们,从外面走进来。
他是很典型的alpha,不论从身材或气质上看,人们都能一眼认出。同时他是众所周知的受oga和beta欢迎,可能因为他并没有大多数alpha都有的盛气凌人的性格。
比如此时,即使感到惊讶,他也只是如沐春风般微笑,弯腰对他伸出邀请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先和我去办公室吧。”
oga沉默片刻,将手心浅浅搭了上去,借力站起。
长长的黑袍将将拖地,oga不得不拎起裙摆走路,走路时薄薄的头纱被风带动,翩翩扫过越锦云眼前。
越锦云的视线在oga提起裙摆时露出的一小截蜜色皮肤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微笑带路。
——
越锦云将属下们遣退,关上会客厅的门。
此时只剩他们两个,他回头温和地说:“与我们上次见面相比,你已大变样了。”
oga沉默着,被安置在沙发上,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越锦云也坐过来,关切地说:“你应提前通知我的,等了很久吗?先休息一下吧。”
“不……”指甲扣着茶杯的把手,用力到泛白。
越锦云疑惑:“什么?”
郦启垂着头,余光能看见alpha搭在膝盖的手臂,从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戴着昂贵腕表,两手松松地交叠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拙劣地失手将茶水洒在alpha的裤裆位置,跪倒在地。
黑袍的领口很紧,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但不知有意无意,随着下跪的动作,布料将并拢的大腿处紧实的肌肉勾勒,显露出三角区令人遐想的凹陷线条。
越锦云再一次看向郦启蒙住面部的头纱,oga低着头,纤细的脖颈在黑纱下若隐若现。
他制止住oga拿着面巾伸向他裤裆的还在细细颤抖的手,叹了口气:
“别着急。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请节哀。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
郦启终于将脸抬起。
越锦云低头看着这个年轻的oga。他的确非常漂亮,如蜂蜜般甜蜜,即使是沉闷丧服也掩盖不了其内在年轻的生命力。这是一具充满活力与生机的身体,相信再腐朽的死潭看到他都会重新生起波澜。
当这样一个年轻oga被卷入死亡的朽败,甜美的身体被朴素丧服遮盖,或许会让人怜惜,但只会引来更多来者不善的窥觑与施虐欲。
越锦云温和地与他对视,只是说:“我看着你从小长大,怎么会不管你?那些alpha你不用再理会,我会帮你物色其他合适的人选。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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