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抠眉毛,状似惊讶:“你搞错了,分不到一个班我才不放心。”韩笑的节目安排在开场民族舞之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配合新伴奏,她们拿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去掉蝴蝶步、融合了忠字舞,一曲结束,年纪稍长的老师脸上都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接下来是几个诗朗诵、相声等语言类节目,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轮到替琴行做宣传的乐队表演了——一曲提神醒脑的《无地自容》,一曲号称七天就能学会的《斑马斑马》。接着,在四大件被撤走的同时,后勤部的几个壮汉吭哧吭哧把三角钢琴搬上了台。因提前得到了消息,还没等主持人报幕,躁动在高一年级弥漫开来。由分散的乐团成员带头,信徒们集体呼唤着神的名讳,一声高过一声。近距离观测到级草的呼声有多高,银霁不禁回想起决定剃光头的那个晚上——先是按照本能陷入了恐惧,接着构想出姜暹的脸色将会变得多难看,很快,兴奋和狂热取代了一切情绪。“走吧,该我们了。”作为临时后台的广告棚下,银霁已经等不及了,率先站起身。余弦微笑的弧度进一步扩大,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朝她伸出了手。也不知怎么地,空气中仿佛响起了白云的声音:“也妹人请我呀!”感谢宋丹丹老师,银霁憋着笑,假装没看到,扭头就走。稍等片刻,身后才响起余弦那双小皮鞋敲打塑胶跑道的声音。上得台来,在学生会的成员帮忙架话筒时,余弦背着手,优雅又自在地站在一旁。感受到了台下的热情,他微微颔首,引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银霁不仅要跟他保持身体上的距离,还要拼命降低存在感,正想垂下头,忽而和台下的孔秋对上了视线。那个厉害的相机就驾在甘恺乐的头上(相机支架已进入深度睡眠),孔秋夸张地做了个口型,怕银霁没看懂,半站起身,又做了一遍。是啊,输人不输阵。银霁当即挺直了腰杆,举起胳膊,像雨刮器一样僵硬又理所当然地挥了挥。于是,属于她的呼声也响了起来,不像余弦的那么大阵仗,主要——八成——也就集中在(18)班而已,黄思诚还吹着口哨,一把摘下元皓牗的绒线帽抛到半空中。这个动静相当突兀,(17)班首当其冲,吓了一大跳,在弄清楚他们没有发现一只马蜂后,纷纷投去了愤怒的目光。余弦似笑非笑地看向银霁。话筒架好了,两个人转身走向钢琴,背着台下所有人,银霁挑衅地翻了他一眼。表演途中,许是手指冻僵了吧,余弦炉火纯青的琴艺果然没有彻底发挥出来,好在有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不错的伴奏加持,大家对这个热闹的评价是:经久不衰的掌声。最受期待的节目之一表演完毕,整场晚会也迎来尾声。回乐团换衣服的路上,余弦忽然顿住脚步。“怎么了?”银霁问他。“突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办完。”余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转身,回到了临时后台。远远可以瞧见,在观众席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韩笑站起来了一会,一看到余弦折返到电脑旁,摇摇头,又坐了回去。黎万树的节目饱含着老师们的殷殷期盼,被放在了偏压轴的位置,等银霁回到自己班上坐好时,台上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麦克风架。“人呢?”“在后台。”刘心窈指向一个敦厚的背影,“说是伴奏的格式出了点问题,播不出来。”“哎哟呵,真够谨慎的。”“可不是嘛,崽种。”银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你在说话?”刘心窈一耸肩。远处传来乐团负责老师尖利的声音:“不行叫他清唱吧?”黎万树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观众席,韩笑收到信号,再次站起身。银霁想了想,让她先坐回去,自己来到了后台。“琴行的人还没走吧?赶紧借用一下他们的键盘。余弦,余弦?”“嗯,怎么的呢?”余弦和煦地笑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银霁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后:“你还没有换衣服,你上去给树树弹伴奏。”“好。”目标说出这个字时,明显松了口气。整理好鲜红的领结,黎万树昂首阔步地走向麦克风架。伴着温暖的电钢琴音色,拥有清澈嗓音的夜莺开始了吟唱:“不必烦恼,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不必徒劳,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lt;?)))gt;lt;lt;lt;?)))gt;lt;lt;lt;?)))gt;lt;lt;二中2的地位不是白来的,在时间安排上永远不会出现疏漏,即便发生了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放学前也能留出45分钟给大家收心,用以在欢庆结束后,提醒各位考试机器赶紧回到正轨上来。余弦怅然若失地拿出了文具。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块还没发出菌丝的霉豆腐上,和身边的同学们总是隔着一道墙。事实上,他觉得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恰当的距离,只是偶尔也会感到好奇——像这些卑琐又愚昧的人,除了拿到更高的分数、出更大的风头被上级注意到、得到男神/女神更多的青睐之外,他们的生活还剩下些什么呢?你看,就连被他寄予厚望的银霁都是铩羽而归、雷声大雨点小。迄今为止,世上还没有一件事不在他的掌控中,又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人生本就是如此无聊!好啊,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吧!——越是这么想,余弦的笑容越是舒展开来。他知道后座的那个女生又在偷眼看他,这时候只要露出训练过很多次的笑容,女生的视线就永远不会从他身上挪开。从余弦这里,她在汲取轻松的情绪,用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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