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观众们包裹在一起。元皓牗的肩胛骨,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敖鹭知乘胜追击:“你以为……了之后你就能面对自己?行啊,拖着吧……死个明白,邹阿姨的话……忘记了?”“少提我阿姨,我……才是拖着。”“啊,我可没觉得。看乐子……开心的。……的事你自己都没想清楚……来找我,除了被我怼一顿……值得吗?不怕……幼稚,只会逃走。”“别扯远了,我想得很清楚。你就……认识过我们,好不好?……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也是你一个人的意见?……长嘴?你是……吗,什么都替人决定——哦?我看,不如你先去问问本人。”惨白的灯光下,敖鹭知的瞳仁流光溢彩地一转,穿越人群、看向银霁。元皓牗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跟着她的视线回头。银霁脚下的钉子忽而松动,霎时间全身的肌肉都注满了肾上腺素。她含糊不清地撇下一句“我内急”,头也不回地奔向教室,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马不停蹄地从另一边的楼道去了大门,全世界只剩心跳和铁锈味的喉咙。等地铁站台浮现在眼前,银霁才找回自己的视力。习惯的养成竟如此容易,她暗骂自己一句,又心急如焚地回头看,像是正在被一队恶鬼追杀。幸好地铁老铁今天也很铁,马上开过来把她装走了。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好像能把周遭的喧哗一并静音。明明有空座,银霁把头靠在扶手杆上大口喘气,像是淋了一场雨,要在安全屋的入口处先把自己弄干。杆上靠着两颗头,另一颗是金暴雪的。车窗的反光中,金暴雪那头卷发窸窸窣窣地擦着银霁的头皮,视线粘在自己的美甲上,如吟唱一般絮絮说着:“看哦,所有人都比你了解他,你是个彻底的运动盲,他的新家人你不认识,他的放学搭子你不关心,他喜欢的游戏你至今叫不出全名,他对你的心路历程到了哪个阶段你得问大众占卜——连回家的方向都是相反的耶。”金暴雪完全了解宿主是被一个一个垒起来的小细节击垮的,看银霁抿着嘴不搭理她,继续开嘲:“a市就是太小了,你下次再要离开,走得干净些。记住了?”“什么叫‘走得干净’?”“大体上等于走得远。”“地球是圆的。”银霁说。金暴雪在车厢中爆发出狂笑,没有人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她像是在对对联:“石头是冷的。”她把对联发展成了故事:“你衔着两颗米粒那么大的石子儿,要去填东海。东海一点波澜都没起,你的石子儿用完喽。”“东海不需要我的石子儿。”像是为了逃离她,门一开,银霁踉跄着跑了出去。出站口附近,据说很好吃的那家面包店正在火热营业,门口摆着各种活动消息,用的全是粉色海报,全在摇晃。慢节奏的音乐能让客人多逛一会、多消费一些,这家店的音响里播放着蔡健雅的lettggo。过去,银霁听到这样的芭乐歌曲,内心毫无波动;如今再听到,感受不同以往——句句都是对她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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