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荧光马克笔打三个感叹号?从这个角度考虑,元皓牗转述的那句话——他是她们圈子里最正常的人——还有一层潜台词,他的“正常”起码是受到非人亲戚认可的,因此“那什么他”这个动作,才对亲戚们变身魑魅魍魉的进程有减缓作用。但凡元勋少赚一个0,敖鹭知就不得不选择另一扇通往自由的大门了。目前的情况是,元皓牗生一次病,敖鹭知就离自由近一步,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医生治好了他,对于陷入两难的副会长来说,岂不是字面意思的夺门而逃?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是在消磨自己的生命力。与其被一个哪都不如她的男生评价为“她老缠着我”,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比如求助“圈”外的人。上述推测虽然说得通,但银霁已经不怎么信任自己的脑补了。她还是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方式——直接问本人。面对的人毕竟不是元皓牗,哪能一开口就惊世发言、还要求对方见怪不怪呢,(1)班走廊的窗边,没好好修过《客气》这门课的银霁临时想了好几个开场白,每个都不满意,外人看来,她就只是站在原地发愣而已。敖鹭知也不着急,安静地等着她说明来意。大概五秒钟后,银霁终于选了个中不溜的话题:“那个,事情都快敲定了,我现在退出宣传片小组是不是不太好?其实之前忘了跟你们说清楚,我有点怕镜头……不是,没有责怪谁的意思,最近不是新加了几个人嘛,作为临时跑路的补偿,如果你们需要更多发言稿,我可以出一份力。”“好啊,确实有几篇待润色的新稿子找不到人做。”瞧瞧,人家是什么情商,简直是有求必应,宛如春风拂面。与之相比,银霁被身边的人惯坏了,完全没有丝滑聊天的能力,永远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拐到她想说的事情上,得到回应后,大脑一片空白,乃至吟了几句诗:“唔,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一个斗大的问号出现在敖鹭知头顶。银霁正色道:“咳,最近,我们年级出现了好几对对奇奇怪怪的情侣。”副会长以为工作信箱里被投递了一则建议:“你是希望我们成立风纪组么?”“不不,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管早恋啊,我只是有一个想法,高中的环境实在太封闭了,很多校园情侣都不够般配……”以防敖鹭知当她是个封建老顽固,银霁赶忙补充:“这里说的般配不是alify,而是atch,你、你懂我意思吗?据我所知,有些情侣的结合根本就是为了完成人生kpi,身边人选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比如江月年的……男朋友,看起来就不太聪明,跟她聊不到一块儿去,两个人没法共同进步,在一起只是浪费时间。”眼看着敖鹭知的脸色逐渐晴转多云,有一股高压电流涌向下肢,左右膝盖都在滋儿哇乱叫,誓要扛着银霁夺门而逃,她只好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次谈话的重点抛出来:“尤其是我们女生,在择偶上更要谨慎,这里就有一个常见误区了:一旦活在谁的话语里或者谁的阴影里,为了逃离某种环境,把目标放在和自己不相配的人身上,这样长远来看,境况只会更糟糕。对吧?不早了,我得去食堂了……”“等等。”逃离不到半步,高压电的刀闸被迅速拉下。回头看时,副会长却是一脸忍俊不禁。“你真的跟余弦说的一样,干了坏事不知道跑,还总喜欢回头看犯罪现场——ppt的恶作剧就是你干的吧!余弦说,讲座结束后他负责整理了文件,点进去一看,只有你一个人重新打开了在线文档。你不知道会留下访问记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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