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了,银霁就地一躺,找到了把心清空的理由。骂归骂,元皓牗对人总能保有乐观的揣测:“抛开方法不谈,他也是怕我学坏。”“那他可雇错师傅了。”“他又不知道你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车来了,等等,从那头上,那头人少。”随着人流挤进沙丁鱼罐头,隔着两个壮硕的大哥,元皓牗接着对她下判词:“只有我知道,像你这样拥有人身自由的变态,高中毕业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所以趁现在得赶紧多看两眼。你中午说那句话也是这个意思吧!”好家伙,文明观猴是吧?这一嗓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因他们中间那两人正聊着某某公司领导的杀妻骗保案,讲得绘声绘色,仿佛在天津卫受过培训,于是,半个车厢的人都在当另一篇书的听众,聚精会神、不受干扰地。漫长的一生中,留给元皓牗挨揍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到站了,银霁招呼也不打,径直下车。不出五秒,语音通话打来:“我都快——哎哎,别推别推——我都快被挤到车头了,你出去了吗?出去了就好,早点回家,注意安全——等等,别挂!”元皓牗的意思是一直保持通话,反正一会还要教他固定搭配,这样方便实时监控,保证生命安全。至于是谁的生命安全,两个人的答案绝对不一样。“你还是决定听爸爸的话啦!”银霁用幼儿园老师的口吻羞辱他。“他说话管屁用,我是怕烧纸的时候挨骂。”走出地铁站,银霁抬头看看天空。当二中的师生不再需要这场雨,龙王一挥衣袖,把云都撤走了。他们神仙想要了断,有的是干净利落的本事,凡夫俗子的旧账却是永远也算不清楚的。眼下正是流感季,为了提高人们的免疫力,至少得让他们睡个好觉。“其实我也没办法。”“你在说什么?”“我一个高中生哪能管得了越狱啊,是吧。”电话那头顿住,继而传来轻笑:“你能这么想最好。要知道,包青天是不需要自己扮演铡刀的。”难道在他眼里,包青天和“看得过去的女同学”互为反义词?无所谓了,银霁是这么想的:越狱的当然不归她管,但该进监狱却没进的,理论上的执法者都听之任之,谁又能承担消杀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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