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像晚风里一幅画,一个招摇,一个内敛。
那熟悉的小伙子撑杆从前方小桥掠过,循例跟沈瑶打招呼,
“沈娘子,您生得这样美,为何每日都穿得这么素净?”
一不知情的老汉挑着货担从她跟前走过,衝那小伙子笑道,
“你不知道吧,她男人在边关战死了,自然收起了艳丽的衣裳。”
身后门框处的谢钦心情五味陈杂。
夜半,沈瑶安置完铺子的事,对完帐目回了宅子,谢钦便跟在她身后。
沈瑶走到门口扭头时,月华如练,那高大的男人正低着头踩着她的影子,跟着她亦步亦趋。
沈瑶眼睫微微一晃,谢钦恰恰抬眸,二人的目光在半空接住。
看清彼此眼底的光。
四濑俱静,唯有富有节奏的蝉鸣啾啾。
谢钦目光极深的凝望她,眸如深潭,黑不见底。
沈瑶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信手往里一指,
“咱们谈谈吧。”
谢钦愣住,这是自林豫离开后十来日,沈瑶第一次与他搭话。
沈瑶想说什么,谢钦门儿清,他忽然转身往隔壁摸去,落荒而逃,
“我还有公务。”
翌日谢钦没有出现在沈瑶面前,碧云等人都以为谢钦知难而退了,沈瑶却知没这么容易,果不其然,这一日待她回宅子,却见熟悉的厨房内炊烟袅袅,她定了定神,忍不住快步进去,果然瞧见谢钦在灶台下烧水。
谢钦听到脚步声,回眸瞧见沈瑶扶在门框望着他,面露愧色,
“抱歉,回来晚了些,你饿了吗?”
他搁下铁钳站起身。
沈瑶目光在他手背掠过,指骨分明的手掌,沾了几块黑灰,因肌肤白皙而显得特别分明,平心而论,看到这么卑微的谢钦,她心里也不舒服,他是征战的大英雄,被人人敬仰甚至畏惧,如今却在这里做着低三下四的活。
又是何苦?
沈瑶不觉谢钦欠她什么。
她唇角挂着笑,缓声道,“我们说会儿话吧。”
谢钦顿时神情戒备,脸上的柔色淡了下来,下意识想走,目光落在灶台上切好的菜,忍不住又抬起眼定定望着她问,
“我做的饭,你吃吗?”
沈瑶瞥了一眼灶上琳琅满目的菜系,目光微微刺痛没做声。
谢钦就知道她不想吃,他唇角轻轻扯了扯,旋即大步越过她离去,
“我还有折子要看。”
沈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默了一会儿转身追了过去。
男人已掀开那道布帘正要回房,沈瑶抓住布帘,隔着几步叫住他,
“谢钦。”
谢钦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沈瑶苦笑道,“明日展儿要回来了,若叫他晓得你在这里,必定又是一场官司,科考在即,我不想他分心,你这段时日可不可以不要过来了?”
酸气灌入谢钦的眼眶,他疼得指尖都在发颤,长长地从肺腑里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下头转入廊庑后。
夜里沈瑶忙着将前院厢房给收拾出来,初夏蚊虫多,碧云擒着香熏在屋子里四处转,
“展儿信中说,会捎个同窗回来,你把新的被褥给人家安置上,旧的给展儿将就些用。”
碧云将香台搁在窗口,“奴婢这就去拿。”
片刻,碧云抱着一床薄薄的褥子风风火火跑回来,双目睁得大大的,往后瞟着,
“姑娘,您去后院瞧瞧,那谢大人亲自在修补围墙呢。”
沈瑶愣了下,正打算去看看,步子一迈又折回,“罢了,随他吧。”
看来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担心被沈展发现,又重新补了上去。
沈瑶松了一口气。
翌日午时末,沈展带着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回了府,那少年生得憨厚,瞧见沈瑶貌美十分不好意思,挠着头跟她行礼,脆生生喊了一声沈姑娘。
沈瑶迎着二人入了屋,将他们安置在前院,后院那堵墙被谢钦给补好了,不过还是在与厨房相接的廊角开了一扇角门,沈瑶也任由他了。
比起一整堵墙被夷为平地,一扇门便显得体面多了。谢钦这叫以退为进。
夜里沈展去后院提水时瞥见那扇门还问了一嘴,沈瑶随口敷衍道,
“新搬来了一位邻里,性情不错,合得来便干脆开一角门通来往。”
沈展今年十八,历练三年性情已沉稳不少,目光往对面掠了掠叹道,
“还是小心谨慎为上,万一人家宅里出了什么事,咱们说不清。”
沈瑶僵着脸笑,“我知道了。”
沈展趁着间隙问起了林豫的事,沈瑶避开谢钦不提,隻道林豫家里出了事退了亲。
沈展也没有多失望,真正令他遗憾的是刘端,或许二人是天生没有缘分,沈瑶这边与谢钦刚和离,刘端那头在走镖的路途中偏遇到一女子,那女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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