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一中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校长曾在大会上强调要保证体育课的正常展开,不允许任课老师以任何理由占课。
体育老师管的很松,一般就是集合点个名,排着队跑完两圈儿,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目的是释放学习压力,强身健体。
可以选择去篮球场打篮球,也可以去相应的场馆打羽毛球、乒乓球。什么运动都不想做的,也可以找块空地聊聊天。
苏满心情很好,拉着文珊珊准备去体育馆打双人羽毛球,挥洒一下青春的汗水。
为了方便管理,一个年段的班级体育课都被安排在了同一节。
因此,苏满看到余扬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一向脸上挂着笑容的他,如今看起来表情却有些怪异。
余扬走到苏满面前,满脸心事,像是有话又不敢说。
文珊珊识趣地捂着肚子,“小满,我肚子好痛,先去上个厕所。”
“没事儿吧,珊珊?那你先去,我口袋里有一包餐巾纸给你。”
“好的好的,谢啦。”
文珊珊一个健步冲了出去,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一点儿也不像肚子疼。
……
见旁边没人了,余扬才告诉苏满:“你爸来了,在西门那边等你。”
难怪刚刚余扬脸色那么难看。
这个消息犹如一大盆冷水浇到身上,六月份的艳阳天,苏满却觉得身上好冷。
“他才不是我爸爸!”虽然无力,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反驳。
余扬陪着苏满走到西门,隔着老远,苏满就看到那道些许陌生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的父亲重迭起来。
余扬停在了几米外等待。
走近以后,苏满才发现,她爸爸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难堪的往事涌上心头,她几乎要站不住。
苏满以前叫马满,后来才改跟妈妈姓。
站在对面的马峰,她的亲生父亲露出一个笑容,一边指着苏满,一边弯下腰教旁边的小男孩:“这是你姐姐,宝贝,叫姐姐。”
“姐、姐。”小男孩听话,脆生生地喊。
“您新娶的那位终于给您生了个男孩儿了?”苏满气极冷笑,毫不客气地反驳,“我不是他姐姐,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你们已经离婚了。”
小男孩儿被吓到,眼眶里蓄满眼泪,不知所措地下意识牵紧了爸爸的手。
这些动作落在苏满眼里,像把尖刀往她心口扎。
她突然想起语文老师上课时提到过的一个圣经故事,亚当和夏娃生了两个孩子,哥哥叫该隐,弟弟叫亚伯。后来,因为上帝的偏心,该隐亲手杀死了他的弟弟亚伯。
眼前的小男孩儿粉雕玉琢,乖巧听话。可是,她好恨他。
在他还没有出现之前,苏满就开始恨这个不存在但被所有人期待的弟弟。
因为他,爷爷在她刚出生时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走开:“怎么是个女孩儿。”
因为他,妈妈被逼着怀了一次又一次孕,堕了一次又一次胎。
直到被医生宣布,不能再怀孕。
奶奶皱起眉头,只是轻飘飘一句,“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
爸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拦。
——他默许这一切的发生。
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妈妈的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苏满尝到了妈妈的眼泪,咸咸的。
“小满,妈妈以后不跟爸爸一起住了,你要跟我走吗?”
苏满抬起小小的肉手,贴在妈妈的肚子上:“小满,要跟,妈妈,在一起。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对妈妈,不好。”
妈妈搂紧怀里的小人儿,泪水淌得更凶了。
“妈妈最喜欢小满了,以后也只喜欢小满一个人,好不好?”
“好呀,妈、妈。”
奶声奶气的苏满,久违地在那夜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爸爸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她们的离开。甚至是如释重负的。
年仅六岁的苏满就尝到了被最亲的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她想,连爸爸都可以抛弃她,那么世界上的其他人,肯定会更加毫不犹豫地离开。
……
马峰见苏满反应如此激烈,露出了尴尬的讪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自从苏满考上一中以后,他来过三四趟,但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鼓鼓的信封,塞到苏满手上,“小满,这是爸爸的一点心意。你考到重点高中了,学习辛苦,要对自己好点。”
苏满虽然讨厌他,但没有拒绝。
十年不闻不问,一听说她考到重点高中了就急着回来认女儿,她又不傻。
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人有错,伤害了她们母女。这点补偿,她打算拿回去给妈妈。
“行,那我先走了啊,下次再带弟弟来看你。”
见苏满收下,马峰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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