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汉朝,人人尽知他是长击于空的鹞鹰,然除那人之外,再无人知道他还可以是追亡逐北的恶狼!霍去病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尤其是沙场之上,他向来都是心无旁骛,可看着那迷蒙的月色,摸摸手里的平安符,心里也有了些薄薄的意思。正在此时,站岗的哨兵发出低低的呜鸣声,这是催众人出发的号角声。士兵们醒来,忙忙的翻身上马,等待骠骑将军的号令。霍去病立刻收起那点不该来的情丝,指挥大军继续向西北方向推进。在汉军的急速奔驰中,天色渐明。然日色未像平日那般天朗气清,倒是暗沉沉的,兼之闷热得难受,似有一场暴雨即将袭来。霍去病的军队当时刚到达戈壁滩,赵破奴才说了一声:“将军,看这天色,怕是要下大雨了。”哪知这话便如谶语一般,立时将暴雨招来。汉军措手不及,避无可避,在噼里啪啦的密集雨点里,人人均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约两个时辰后,这雨自然收去,随同风儿往南边一卷,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此时,藏匿在云朵之后的太阳露出脸来,热辣辣的光便照遍了大地。因戈壁里尽是石子和沙块,植物极少,霍去病觉得时间金贵,与其费时费力找干柴来生火烘干衣服,还不如边赶路儿,边让太阳自然烘干来得省时。于是,骠骑将军一声令下,这群汉军仗着年轻身子壮,便满不在乎的顶着毒辣的日光继续赶路。却不曾想,在酷暑季节里,历尽两三日的高强度急行军之后,士兵干渴饥饿无常,再经这一冷一热,身子大伤。果然,才过正午,就有很多士兵觉得头重脚轻,轻飘飘的自骏马上坠落。初时,霍去病以为只是普通的伤风中暑,便想找一个稍微阴凉的地方暂且休息。可茫茫戈壁,除了炎热如流火的骄阳和遍地反光的石块沙砾,哪里还找得道栖息地。好不容易才熬到太阳落山,军医们忙忙调剂好汤药,安排士兵们服下。本以为会立竿见影,却不料收效甚微。不久,更多的士兵呈现出另外的症状:面部浮肿,腹胀似鼓,小便红赤、涩痛。到这时,霍去病才知道士兵们非是普通的伤风中暑,而是患上了莫名其妙的疾病。面对这一困境,军医们束手无策——要知道,他们也不是救死扶伤的专业医生,不过是上马能打,下马能治治普通刀伤的三脚猫军医而已。这一来,霍去病焦急万分:难道就这样被困守于此,坐看良机随风而逝?或是放弃前进,灰头土脸的搬师回朝?
霍去病又气又急,他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自己就毒火攻心:两眼一翻,双腿发软,晕倒在地。经军医检验,他倒是真的伤风中暑了。这一来,赵破奴作为追随骠骑将军最久的将领,他负责起管理全军。然骠骑将军的倒下,将士们失去了主心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如无头的苍蝇般团团乱转。就在赵破奴不得要领的瞎忙着照顾将军时,一个兼职兽医的士兵轻手蹑脚的靠拢来,悄声道:“鹰击司马,小人斗胆献上一种野菜,想为弟兄们治病,不知行否?”赵破奴还未及答言,霍去病却睁开眼来,急切的道:“什么野菜?”那兽医恭恭敬敬的道:“将军,小人举荐的是车前草。”霍去病望了赵破奴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车前草是什么东西。那兽医便解释说:“小人曾随大将军出塞作战,发现战马都爱吃一种野菜,这种野菜当时长在战车前边,所以小人将它们叫做‘车前草’。今日军中弟兄病痛缠身,而那些战马却一点事都没有。小人留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它们都在咀嚼车前草。依小人想来,莫不是这车前草有甚妙用,不如煎熬成汤,让弟兄们试试。”霍去病大喜,立刻翻身坐起,道:“这附近还有没有那车前草?”兽医道:“有,将军。小人适才看见,西边就长着一大片。”霍去病立刻道:“赵破奴,快带人去挖!快!”赵破奴“诺”了一声,忙随那兽医下去找人。霍去病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他自然不知这野菜是否真有奇效,但在这种局面下,就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赌一赌。说也奇怪,待赵破奴等人将这车前草交付众军医熬汤煎药,给生病的将士们喝下之后,竟然出现了奇效:那些病得轻的,两三个时辰后便痊愈了;至于那病势稍重的,脸消肿了,腹部也平了,离康复只有一步之遥。霍去病欣喜异常,自身的疾病也减了一半。这件事给了他一个教训:再强悍的精神,有时也敌不过肉体的软弱。于是,他决定让全军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当夜色深浓,将大地紧紧的揽在怀里的时候,远在祁连山脚下的一些匈奴人也不得安生。休屠王,浑邪王,酋涂王,还有单桓王,以及一些匈奴官员,一齐聚在一个帐篷里商议军事,议论着如何对付汉军才是上上之选。就在大伙各抒己见,谈得热闹时,帐篷的帷幕“哗”的一声被掀开了。众人诧异的看着来者,发现是侦察敌情的哨兵。但见他道:“报诸位王爷,汉朝的公孙敖将军已经不战而退,带着他的人马退还到汉人的地界。”众人皆惊,几乎怀疑此情报有假。酋涂王率先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不是说他还跟我们派出去的小分队在皋兰山下鏖战么?怎么一下子就退了回去?”那哨兵道:“正是在皋兰山下鏖战之后,公孙敖有点损失,便原路退回。那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了几倍。”待哨兵说完,匈奴众王及其官员们皆大笑起来。单桓王道:“这样的废物,刘彻竟然还重用他,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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