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一直如此运筹帷幄的。
“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想跟他要联系方式,但没要到,你知道为什么吗?”谢鹤语稳重惯了,这种性情使他身边缺失了能倾诉的对象,有些话他从没对人说过,今日打开了话匣子,闷得久了,就想多说两句。
“因为我忘了。”他瞥一眼目瞪口呆的谢嘉林,露出个有点羞涩的笑,蹭蹭鼻尖,仿佛自嘲似的说:“太紧张了,我把伞递给他,就什么都忘了。”
在练舞室再见的时候,谢鹤语心想,行,谢嘉茂,你随便乱来,我永远给你兜底。
谁说他小叔运气不好,这不是好得很嘛。
谢鹤语点到为止,站直身,道:“还破产吗?”
这冰山一角已经让谢嘉林完全说不出话来,愣愣地:“呃……”
“实在要破产,我支持联姻。但换个对象如何?”
谢鹤语走到谢嘉林身后,云淡风轻地推了老父亲一把。
“我爸也是风韵犹存的。”
“……”
听了半天的喻闻终于在这句玩笑下回神,诈尸般一激灵,蓦地起身,感觉自己不能再听了,再听要出大事——
可惜两腿不听使唤,蹲久了,腿麻,想站起来没成功,反而摔了个狼狈的屁股墩,不小心靠到身后的摆柜,把花瓶碰了下来。
楼下两父子动作一顿,抬头看去,谢鹤语挑眉,望向谢嘉林,“你还真找了人配合啊?”
他便提步上去了,刚刚那声动静有点大,怕是摔跤了,得看看。
谢嘉林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还在苦苦思索,捋人物关系呢。
姓喻……星光传媒姓喻的艺人……嘶……小喻也姓喻啊……
喻闻狼狈地坐在满地碎瓷片之间。
他小心地把瓷片拨开,尽量没伤到自己,然后龇牙咧嘴,扶着墙站起来,揉着自己可怜的臀部,悲愤想道:太抓马了!怎么听墙角也能听到自己头上!
果然,人不能干坏事,如果他一开始不想着捉弄谢老师,就不会听到这段表白,不听到这段表白,他跟谢鹤语还能做好兄弟……
不对,谢老师喜欢他,他们不能做兄弟。他们要绝交了……天啊,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有罪,能不能让警察来惩罚他,而不是把谢老师从他身边带走……
“……喻闻?”
谢鹤语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喻闻浑身一僵,下意识否认,“你认错了,我是你未婚妻。”
谢鹤语:“……”
就几步的距离,哪能认错呢。谢鹤语走过去,把满地碎瓷踢开,“你摔跤了?”
意识到躲不过,喻闻磨磨蹭蹭转过身来,低头望着鞋尖,睫毛一颤一颤的,死活不肯抬眼,脸蛋红得要滴血。
谢鹤语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过什么,表情一怔,犹疑道:“你就是我爸说的……‘美丽大方善良’?你刚刚一直在……”
“我没在!我没在!”喻闻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刚来!从窗外爬进来的!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蜘蛛侠,每次出门都要拯救世界!不小心把你家花瓶打碎了,真是不好意思,回头再赔你,现在我还有任务——”
说着他一溜烟小跑到窗口,推开窗就想往下跳。
幸而谢鹤语反应得快,一把抱住他的腰,死死往后拖,罕见有点训斥意味,“这是二楼。”
喻闻被他拦腰抱住,更是拘谨起来,两腿乱蹬,“别碰我别碰我,小心蜘蛛侠的毒液渗透到你身上……”
谢鹤语:“……蜘蛛侠哪有毒液?”
“蜘蛛都咬人的!”喻闻挣扎半天,没能挣脱,反而把自己累着了,吭哧吭哧喘了半天气,红着脸,哼哼唧唧地说:“我真没听到……谢老师,谢老师……”
他谢老师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谢鹤语把他放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能不能谈……”
谈谈两个字还没说完,喻闻自动补全成了‘谈恋爱’,脸颊烧得慌,一扭头又开始爬窗户。
谢鹤语:“……喻闻!这是二楼,跳下去你会骨折的!”
喻闻:“区区二楼,蜘蛛侠拿下!”
-
喻闻疯了。
他非说自己是蜘蛛侠,要从二楼跳下去,谢鹤语好说歹说都劝不住,索性把人扛在肩上,动一下打一下屁股。
在打屁股的威慑下,喻闻终于安静下来,挂在谢鹤语肩头,像条生无可恋的死鱼。
谢鹤语扛着喻闻下楼,谢嘉林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好好的小喻,怎么就疯了呢。
谢鹤语要送喻闻回家,谢嘉林没拦着,反正喻闻的宿舍离这里不远,今晚的事太多了,他自己也得消化消化。
那个姓喻的艺人……
眼瞅着两人要出门了,谢嘉林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我刚问谢嘉茂,公司姓喻的艺人好像只有喻闻,你喜欢的难道是……”
“不是我!不是我!”谢鹤语还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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